季清陵也有法子治他,他从发髻上抽出一根极细的银针,一边展示给长安看,一边凑近他蹲了下来。
“我可以一针让你不举,这辈子抬不起头来。”
方枸杞‘嘶’得一声倒吸一口气,季清陵竟然用这么一张高冷的脸说着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抬不起头可还行。”
季清陵抬眼阴森森看了方枸杞一眼,“闭嘴。”
方枸杞自讨没趣,抿着嘴委屈巴巴地缩到了一边玩手机去了。
长安还是一言不发。
方枸杞斜眼瞅着季清陵,看见他二话不说抓住了长安的小兄弟,另一只手捏着银针就要扎。
“等等!”长安瞪大了双眼。
这一系列的骚操作让方枸杞感觉自己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刺激,季清陵不愧是阴狠毒辣的鬼畜攻!竟能面不改色的抓着敌人的‘把柄’进行逼问。
方枸杞心下腹诽,这样的‘女主’还真是难对付了,得想办法把她的幸运值都抢过来。
现在的方枸杞只有一个执念,就是抢夺所有幸运值和系统交换一个健康的身体。
而获得幸运值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女主’大人身上获取,可惜季清陵这个人狡诈阴险,从他身上夺幸运值无异于虎口拔牙。
不过,就算是艰难险阻,她也会狠狠撑开老虎的嘴巴,拔下一颗牙来。
方枸杞胡思乱想之际,季清陵已经逼问出了面具的主人。
“魔教右使的信物就是这么丑一玩意儿?”方枸杞毫不另惊讶蓝伽的魔教身份,她更在意的是这和蓝伽颜值形成强烈反差的面具竟然是魔教信物。
面具落地,浑身战栗不已的季清陵咬牙切齿,紧握着拳头,眼眸闪过愤怒的火焰,绯红一片。
看他这个样子,方枸杞不用猜都知道,无非是谁杀了季清欢灭了季家满门之类的任务罢了。
任凭是谁都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季清陵一拳打在墙上,鲜血顺着墙壁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长安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方枸杞见他这么疑惑,便好心的告诉他:“你知道夺舍吗?你舅季清陵因为某种原因就夺舍了莲青悠,所以现在你眼前的这个女人芯子里是你的亲舅。”
长安呆愣着,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方枸杞忍着翻涌上来的淡淡血腥味,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面具,幽幽叹气,“啧啧,怎么接受能力这么低?你当初是怎么被忽悠的练了假的‘刹那芳华’的,二傻子没毛病了。唉,俩兄弟都遗传了沈砚的傻是吗?”
季清陵似还在愤怒之中,胸前起伏不定,“原来是魔教派的卧底啊,本座还曾天真的以为紫阎他会帮我找到屠杀季家满门的凶手,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凶手竟然…………竟然就是魔教之人!”
此时长安和方枸杞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长安:如果他真的是舅…………那当初蓝伽说仇紫阎沉迷美色,使其缠绵床榻间多日未曾下床的那个人该不会…………
方枸杞:仇紫阎曾经就和季清陵认识?那看样子他们都不知道蓝伽被玉簟秋策反,叛变的事了?
季清陵冷笑一声,脸带嘲讽,“原来那个魔教一直未曾露面的右使就是天下第一楼的蓝掌事,倒叫本座诧异了。”
其实蓝伽灭季家满门的事,方枸杞是知道的,她看着季清陵,不知为何心中悸动了一下。
虽然她没有将《被囚禁的教主》这本书看完,但是按照狗血虐恋的套路,季清陵和仇紫阎一定是对对方误会深重,然后各种互相伤害虐心虐身,最后虐得读者骂街分分钟要给作者寄刀片的时候,作者才会勉为其难让两人洒完一地玻璃碎渣后he。
往往方枸杞看这种文,都会被情感渲染得揪心万分,躲在被窝里哭个死去活来。
也是出于这种对虐文男主的同情,方枸杞对他说:“这件事和仇紫阎无关,蓝伽早就背叛了魔教。”
长安彻底崩溃了,他睁大那双细小难看的眼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真的附身过楼主?”
吓得长安习惯性的把玉簟秋叫成了‘楼主’。
他越发觉得自己快被这两个诡异的女人给整疯了!
方枸杞送他一个白眼,“都说了你姐我是仙女下凡,专门代表月亮消灭你这种人渣败类的。”
长安眼底的光逐渐暗淡下去,是啊,他早已双手沾染了无辜人的鲜血,哪怕是永堕地狱也无法赎今生之罪了。
季清陵上前将长安拎了起来,他俊俏的脸上冷若冰霜,看向长安的眼神仿佛在看蝼蚁一般,没有任何情感,“季家家训,立身无愧天地之间,骄奢淫逸皆不可染就。虽你自生来未得亲身爹娘教养,才受人蛊惑做了此等丧尽天良的的事。可天理自难容你,你随我为季家报仇雪恨后就自行了断吧,方才不愧为我季家儿郎!”
听完此话,方枸杞凤眸圆睁,脸上是诧异的神情,她觉得蛮不可思议,但对此又无可辩驳。
不得不承认,季清陵心怀大义值得人敬佩。哪怕他明明知道长安可能是季家最后的血脉,可鉴于长安犯下的种种罪孽,天理难容,这才说出这番震撼人心的话来。是以身作则,弥补沈砚季清欢未能教育亲子的遗憾,也是大义灭亲,不肯因亲僭越世间的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