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上有什么伤?我认识很多好大夫,帮你看看?”
顾长思咬紧牙关:“松手。”
“我看看。”
“霍尘,你别逼我踹你。”
这个时候还是威胁最奏效,大抵是顾长思凶名在外、根深蒂固,霍尘下意识也会躲避,只好又松开手。顾长思如蒙大赦,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了距离。
苍天可鉴,他面对那阴晴不定的皇帝都没这么惊恐过。
霍尘好像没说谎,他对自己的很多事都有兴趣。不。顾长思在心里默默补充道,不仅是事,他现在对我这个人的身体也很感兴趣。
这种方方面面、角角落落的兴趣让顾长思有些手足无措,但又不敢贸贸然走,霍尘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他是个奇珍异宝,一眨眼就能跑。
他要是跑,霍尘不会冒雨追吧。
顾长思被这种想法唬到了,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想法,只好站在原地,硬着头皮看回去。
半晌,霍尘扯了扯自己的领子,抱怨道:“潮。”
顾长思:“……”
很好,注意转移,终于发现自己身上不对劲儿了。
“去洗洗换一身,祈安给你备了热水。”顾长思一指屏风,“洗完了擦干快睡,我不跟你个醉鬼一般见识。”
“好。”这次霍尘倒是很听话,只是他一站起来,就跟一根柔软的面条一样,眼瞧着歪歪斜斜要倒,顾长思下意识往前一迎,没想到正中霍尘下怀,那人颇不要脸地卸了力,往顾长思身上懒懒一挂。
还又吸了口气:“真香啊。”
顾长思:“……你该多谢今晚我的刀没带在身上。”
霍尘那个醉鬼居然还真的谢了起来:“谢谢……”
顾长思狠狠一掐他腰上的肉。
“嘶——疼。谢谢你,小王爷。”霍尘痴痴地笑了两声,“谢谢你,阿淮。”
顾长思的手蓦地一僵:“……你又乱叫我什么?”
“阿……阿淮。”霍尘胡乱道,“谢谢你,对不起,阿淮,阿淮……”
顾长思沉默下来,拖着人往屏风后面走。
好不容易劝完霍尘自己换衣服洗澡,顾长思隔着屏风,看到那人絮絮地解开腰带、埋进水里,才能分分神摸了一把自己沁出汗意的额角。
他用手按了按酸痛的心口,再度看向屏风上那散了长发的剪影。
他闷闷地想,罢了,今晚陪着这个醉鬼吧,要不大半夜的再闹人,从被窝里把自己拎出来更找罪受。
*
霍尘被自己醉酒后的无赖行径砸了个眼冒金星,呆坐在床上半天没回过神。
顾长思憋了一晚上的那口气终于顺畅了,乐呵呵地去拿自己的大氅,准备洗漱吃早饭。
“小王爷!”霍尘三步并一步跑了下来,顾长思眉梢微扬,静静地等着他,看他还能找补出什么话。
霍尘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忽然有些忘词。
就在顾长思要抽手离开的时候,他忽然道:“小王爷,中秋快乐。”
顾长思一怔,慢吞吞想起来日子,笑了:“你还记得挺清楚。”
“在定北王府第一个节日,自然得记清楚的。”霍尘双手合十,“昨晚犯浑了,小王爷,原谅我吧。”
顾长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没事儿,没比你上次偷花犯浑犯得大。赶紧去洗漱吃饭,之前闲了那么多天,总该干干活了,今天有的忙。”
霍尘:“……啊?”
定北王府每逢中秋、除夕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都会摆家宴,顾长思孤身一人无亲无友,就摆个宴席,阖府热闹一下,他的府中下人多是鳏寡孤独的可怜人,于是大家凑个伴儿,也能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地过个节。
如今霍尘来了,自然也要一起过。
是以,吃过早饭,定北王府就开始忙了起来,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