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笔银子,却分明达成他期望的结果。
就如同往一个死气沉沉的湖面扔进了一粒小石子,溅起一点儿水花荡起一点涟漪之后,湖面很快又再次恢复了死气沉沉。
就像大夏。
换上了新帝,仍然要修陵。洪光道长依旧高高在上漠视着,他给出的任何一条指令,新帝不得不从!情况甚至还不如先帝在的时候!那时候,至少洪光道长还保持着客气!
这些,让衡山心灰意冷。
“我今日找衡山大哥,是希望衡山大哥能帮我打听一下消息。”徐玫没有指责他的逃避,也没有就他说的现象评论什么,而是继续表述出自己的述求,道:“最近京畿有许多人口失踪,而且是一整个村子男女老少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衡山一愣:“真有这种事?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没了?”
徐玫点点头:“千真万确。而且,似乎也没有打斗受伤的痕迹,更没有尸体之类,并不像是强盗劫掠。”
强盗劫掠,只会抢有价值的东西。人口他们偶尔也会抢,但仅仅限于年轻的女儿罢了,最不至于的,怎么会连老人都不放过?
衡山面容一肃,起身道:“请玫小姐放心,我这就去打听。”
“有劳了。”徐玫起身行礼,道:“若有消息,衡山大哥依旧来这间茶楼雅室便可,我即刻就能赶来。”
衡山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抱拳,出了雅间。
徐玫没有着急走,而是依着窗,看着外面的行人车辆。她在小院子里窝的久了,此时看看路人,也算是一种放松休息。
“衡山公子肯定没那么快有消息。”大麦道:“小姐,咱们不如先回去用午饭吧?”
“饿了?”徐玫抬眼看了下大麦,道:“饿了的话,去酒楼叫一桌席面吧。我记得,这里离四海酒楼不算远。他们烧的饭菜味道还是不错的。”
“那婢子就去替小姐叫去了。”大麦笑容满面,问道:“那小姐,婢子还需要遮掩面相吗?听说四海酒楼现在是状元驸马爷的了呢。”
“状元驸马认识你,你以为连他酒楼的伙计也认识你?”徐玫白了她一眼,道:“得了,你就去吧。不要太多,够三四人吃就行了。”
“好的,小姐。”大麦领命去了。
她才往四海酒楼去了一趟回来,门口就碰见了匆匆回来的衡山,顺道将衡山请进了雅间。
衡山面色十分难看,坐下那里闷声连连灌了好几盏茶后,仍旧是一声不吭。
“是坏消息?”徐玫轻声开口道。
“非常不好。”衡山道:“说实话,如此残酷的事实,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任何人!”
“衡山大哥。”徐玫盯着他的眼睛,唤了他一下之后,什么也没说。
她在提醒他曾许下的承诺。
衡山眼睛闭了闭,沉声道:“那些失踪的村民,是被朝廷军队抓走的。我早该想到,只有朝廷的军队,才能在京畿之地做出这样的案子!”
“朝廷要百姓做什么?”徐玫道:“不是有劳役么?”
新帝体恤百姓,徭役很轻,都是能免则免的。但即便如此,朝廷依旧有在老百姓之间征召劳役的权利,而且招得还都是壮劳力。明明朝廷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人,为何要偷偷摸摸地去抓?
老人和孩子,能做什么?
“洪光道长用银子买了他们的命。”衡山目露悲痛,道:“一个活人,一百两银子。若是超过了一千之数,则价格还能提一倍。价格太诱人,所以皇上命胡驸马从三大营抽调了五百兵士,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抓人。”
“道长要的?”徐玫愣住了。
她忽然明白了,莫仁说她不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