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有名的富商大族,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家破人亡!
只是徐家悄悄地度过了难关,很快重新以海路发达起来,让人误以为他们家没有遭劫呢……
人群会意过来,但已经涉及到了太上皇,就没有人再敢接这么话头,打起了哈哈,说起别的。但一阵哈哈过后,话题又情不自禁地绕了回来:
有人忧虑地道:“若是这两百两银子不够用的,怎么办?徐家都掏空家底了,怕是再供不上了吧”
许多人不禁忧心忡忡。无他,大夏太穷了,到处都是要花钱的地儿!
但还是有人咬牙低声道:“我堂堂大夏国,怎么能将国运依赖在一介商家身上!徐家能掏出家底供应大夏度过一次难关,已经是仁至义尽!若朝廷依旧无用,白养他们做什么!”
甚至更有口不遮拦的:“这大夏又不姓徐!”
新帝高坐御座之上,听闻周太傅面无表情地复述着“民间言论”,终于控制不住,抓了面前一方砚台,猛地砸到了大理石地面上,砰的一下,摔个四分五裂!
“好!好的很!”新帝满脸涨红,激动得浑身发颤,咬牙道:“好一个徐家!好一个徐夫人!”
“陛下为何恼怒?”周太傅微微侧了下身子,躲开了溅过来的砚台碎片,面容十分沉静。
他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双鬓已经斑白,面容也已经苍老生出了许多褶皱。但他站在那里,身姿却依旧如同一座高山一般坚定挺拔,仿佛能承受住任何的重担,双目依旧如同深渊一般深沉宁静,充满了万事了然于胸的睿智。
“世人议论,乃是实情。”周太傅沉静地道。
“什么实情!”新帝恼怒道:“以为朕不知道呢!那个女人这二十年挣的银子,比整个徐家二百年加起来挣得都要多!两百两算什么!两千两她也拿的出来!什么发不出工钱节衣缩食,什么掏空家底支持大夏……荒谬至极,简直就是在放屁!”
新帝显然恼火极了,竟然是爆出了粗口!
徐元慎可是将徐家家底透给他了!他想的很好,只要将徐家通过一次捐献与大夏绑到一起,那么徐家那两千万两银子就能任他索取!有了那么两千万两银子,更有了徐家这个能够捞钱的钱袋子,中兴大夏,轻而易举!
可如今,那个女人竟然装穷!世人愚昧,居然真信了!
关键是,若他再向徐家要钱,就成了他这个大夏皇帝无能!整个朝廷无能!大夏不要再姓“赵”,姓“徐”算了!
“陛下慎言。”周太傅冷静地道:“徐氏拥有金山银山又如何?难道他徐氏愿意供养这大夏朝廷上下人等,陛下您就真的满意了?若真有那么时候,臣又有何面目位列百官之长,倒不如投在徐家门下做个账房!”
“老师!您!”新帝梗着脖子看向周太傅,不敢相信周太傅会说出这样的话。
“陛下,您要一笔银子度过难关,臣理解,臣也赞同。”周太傅施礼,道:“但救急不救穷。难关度过去之后,正是彰显陛下仁政爱民识贤任能,臣等兢兢业业发挥才干的时候!”
“唯有您我君臣同心同德,方能成就中兴大业!”
“而非单单指望着一介商人供养!”
“臣等丢不起这么脸面!”
“陛下您也丢不起这个脸面!”
“大夏更是丢不起这个脸面!”
泱泱大国,全靠一介商人支撑……说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新帝面上红一阵黑一阵,变幻许久,方才吐出一口气,握着拳头缓缓坐下,道:“老师教导的是。朕差点陷入了迷障,丢了祖宗脸面。”
“陛下心忧天下庶民苦难,心情急迫一些,实属难免。”周太傅声音缓和了下来,似乎对于新帝能够立即反省而感到格外欣慰满意,他开口道:“徐氏既然已经捐出了足够数目的银两粮食,陛下也当大肆褒奖,安抚人心才是。如今当务之急,一是征伐张贼,此乃维护陛下之名誉大夏之名誉;二是督促春耕,此乃国之根本,耽误不得;三是肃清吏治……此为收复民心,不过非是一日之功,且其中复杂不易操之过急;四便是新科取仕,年轻士子心怀正义且满腔报国之心,不能辜负。您的首届门生,日后也好填补整肃吏治后留下的空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