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腾腾地从秦老夫人院子里出来,走了这一路,想出了这招儿。
此时此刻,老夫人对她已经有了猜忌之心,她若还是强自做出一个懂事贤惠的好女子模样,定然会更令老夫人厌烦,倒不如真性情一把,就借着青春少女怀春,拈酸吃醋的由头,把真实的情感表达一番,她只有如此做了,才能在秦老夫人心里扳回一局!
哪个女子不怀春?哪个少女没有妒忌心?
人之常情。
是以,她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也着实硬生生挤出来几滴眼泪,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秦嬷嬷是随着秦老夫人陪嫁到秦家来的,又一直没有成亲生育,她在老夫人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撼动。是以,她于老夫人跟前说一句,起的作用不可小觑。
果然,秦嬷嬷笑了,她说,“姑娘宅心仁厚,老夫人是明白的,只是咱们家公子非是一般的公子,他心气高,眼界也高,一般女子不能入他眼的,他肯跟姑娘接触,允许姑娘自由出入秦府,那也实属于高看姑娘了!姑娘无须跟其他人计较,姑娘的好,老夫人及公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姑娘,外头日光太盛,还是早些回去,别晒伤了脸可就不好看了呢!”
最后这句是戏谑话,也是宽慰杜嫣然的。
杜嫣然见目的达到,忙弯腰给秦嬷嬷施礼。
秦嬷嬷再怎么受秦老夫人器重,那也是个下人,所以她忙转身,避开了杜嫣然的礼,笑吟吟地送她离开。
回到富贵苑,秦嬷嬷一字一句把杜嫣然的话学给老夫人听了。
老夫人听了良久,才轻叹一声,道,“话说的是实话,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人有时候越是情急之下的脱口而言,越能体现一个人的真实内心!我是挺喜欢她的乖巧的,但逸之是秦家独苗,我不想因为我而强逼着他做不喜欢的事儿,娶不爱的人,毕竟能陪他一辈子的是他的妻子,而非是我这个昏庸的老太婆!以后啊,这杜家的姑娘还是不要让她住进家里来了,过年过节走动走动就行了,总归是亲戚……”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想起那盘子重阳糕,捏起一块儿,细细地品着,“鱼娘,你下晌把雨生给逸之派过去,就说,逸之事儿多,太辛苦,让雨生跟在他身边伺候,我也能放心。”
“嗯,好,不过,老夫人,奴婢觉得公子那么聪明,一定能觉察出来您让雨生过去,一半儿是为了伺候公子,一半儿是为了监视公子!公子万一不喜,会不会把雨生打回来?”
秦嬷嬷倒有点犹豫。
“哈哈,我的孙子我自己个儿清楚,他当然会瞧出我让雨生去的用意,不过,你放心,他是不会让雨生回来的。”
老夫人爽朗地笑起来。
“啊?那为什么?公子的脾气可一直都是非黑即白,绝不迁就的!”
“但他不希望我这个老东西有事儿啊!”
秦老夫人一语道破天机,边吃重阳糕边说,“就是出身太低了,不然娶个能做出如此美味吃食的妻子,未尝不是件好事儿!”
“是呢,奴婢听说咱们家公子味觉上的问题就是因吃了衙门厨娘做的饭菜,已经好了呢!”
秦嬷嬷一边给秦老夫人揉捏着肩,一边说道。
“就是这门第……唉,这世上的事儿不如意十之八、九,许得看老天的安排了!”
老夫人说着就想起了早逝的儿子儿媳,他们地下有知,会不会赞成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