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过“林舒”后,他突然离开我,神情尤其冷漠。
我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浑身还在颤抖。身上出了汗,空调风一吹,凉得过分。我下意识抬手扯过被子,盖住身体。
几乎是瞬间,陆时又变成衣冠楚楚的商业精英。
陆时卷起袖口,走到散落的输液袋前蹲下,逐次捡起放到一旁的银色托盘里。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举止从容地捡起护士掉在地上的东西,看着他端着托盘走到我面前。
将托盘放在柜子上,他说,“你等一下。”
我乖顺地点头,目送他走进卫生间。
目前我这残破的身体,也没什么力气反抗。
陆时答应我调查蒋元一的事,条件是我爱他。我可能爱不了他,这段时间对他言听计从的自觉还是有的。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是要用湿毛巾替我擦拭身体。
倒不是害羞,而是我觉得这样的行为太温柔,应该属于夫妻、情侣,而不是属于金-主和情-妇、姐夫和小姨子。
替我擦完,他替我垄上衣服。
我像是个木偶人,任他摆布。
要不是他表情冷漠如初,我都要以为他不是陆时,而是蒋元一了。
把我扶起靠在床头,陆时用湿棉球擦拭我的手背。我挺佩服他,他这样都能找准我的血管,顺利扎针。
调试好输液架,他关了空调,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闹了这么久,窗外华灯初上,已经是晚上了。
晚风徐徐吹进,吹散了病房内逼-人的暧昧气息。
他大步绕回床尾,“饿吗?”
我摇摇头,“不饿。”
扫了眼输液架,他说,“我出去下,你看会电视。要换药了就按铃,喊护士。”
我点点头,“好。”
他像是很满意,转身离去。
待陆时走后,我百无聊赖却不想看电视。我怕睡着了顾不上输液,只好打开电视。
好巧不巧,黄金档正在播杨怀主演的电视剧。
原本陆时将我整得七荤八素,我都快忘记我为什么躺在医院病床上。现在我看着剧里杨怀哭泣的模样,我什么都记起来了。
我恨恨地盯着杨怀,必然要报这一推之仇。
她以为她仅仅是推我,结果却害我伤口破裂,害我被江赭恩表白,害我惹怒了陆时。
输完最后一袋,护士战战兢兢帮我拔针头。我估摸着,她应该是刚才的护士,不然不用这么害怕。她很年轻,一紧张就会涨红脸。
看她这样,我安心了不少——她肯定不敢乱传什么。
等护士离开,我躺下,关灯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时,我听到动静。我睡意很浓,眼睛只睁开一条缝。我隐隐绰绰地看到暖黄色的灯光下,陆时坐在我身旁翻动着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