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你再说一遍。”他眼神很冷,好像我与他素不相识。
仅仅是这个提议,他就恨不得将我吃了解气……
我真的不想留在他身边,在我自己说服我自己之前。
于是,我深吸口气,“我要回林宅住一段时间。陆时,我当然想要再生个孩子,可你明不明白,我有多害怕?我刚生下小枣那会,有过抑郁症,我上回流产后,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如果你再跟我吵,我可能马山就需要见闫喜乐。要是这孩子再流掉,一百个闫喜乐都救不了我。”
他眉目紧绷,没有说话。
我持续仰着脖子,艰涩而问:“陆时,你不是爱我吗?你怎么忍心我冒险?”
顿时,他僵住表情。但凡他一丝不苟、从容不迫的假面被撕破,那他就离崩溃不远了,继而会流露出最真实的情感。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我的话,可能扎他心了。
但是,我没有伸出手环住他近在咫尺的腰。
这是我们之间的对峙。
他抱了我。
大概是怕我端详他崩溃的过程,他猛地弯下身,将我抱住。
被他滚烫的手臂圈着,我只能看见他微微颤动的脊背。
他久久不说话,就那么抱着我。
“陆时?”光是沉默,就让我感觉疼了。
我不希望陆时崩溃。
我当然记得,他也是偶尔需要心理医生的男人。
平日越无坚不摧的男人,崩溃起来就越剧烈、时长越久。因为,他们可能前半生都不太知道什么叫做“崩溃”。
也许,他第一次这样,是在发生生母的秘密后。
我突然很难受,因为我质疑他对我的爱,他变得……有点脆弱。
听见我的话,他“嗯”了声。
我忙不迭摒住呼吸,等他继续。
他再次没有声音。
赶在我酝酿说话前,他说,“林舒,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害怕,做会让你后悔终生的决定。”
说完,他松开我。
我再次看清他的脸庞,已然恢复如常。
他敛了敛眉目,轻声说:“林舒,你想回林宅住,那就住吧。”
我没来得及深想这变化的缘由,只知道我得偿所愿。
“小枣要跟我在一起。我会跟小枣说,你这段时间出差。我突然不见了,小枣会生气的。”我两手垂在沙发上,轻轻按着。
他眼波平静,“行。”
“陆时,等我想明白了,我会跟你道歉的。一次性地。”我终究是,被他滚烫的拥抱灼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