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会,我心里起了一簇小火苗,势头大好,行将点燃全身的骨血。
三分钟很快过去,果然,展遇先醒。
估摸着感受到身上重压,他皱眉,大有甩开展延之的势头。
我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肩膀,“是展延之压着你。”
话一出口,我自觉说错话了——陆时未必知道展遇身边的小六就是当初的展延之。
展遇听到我的话,僵住肩膀没动弹。
陆时大概看穿我的紧张,说:“我知道展延之遇上了展遇,你忘了当初是我负责替展延之选择后路?”
我点点头,回过味来。
的确,陆时那次,是让我最后一次见展延之。因为他要避开陆绍良无穷尽的报复,需要新生,需要我不再记得。但陆时不一样,他需要确保展延之顺利地拥有新身份。
展遇半路截胡,陆时肯定要和展遇一番较量,才会将权力放给展遇。
就算他不知道展遇和展延之具体在哪,但他看到展遇身边站着一个身量和展延之相似的年轻男人,自然不会想偏。
我后知后觉,又觉得心虚——刚才,是不是我潜意识不信任他的表现?
幸好,他没有揪住。
因为展延之也醒过来了,眼前的情况,需要有人解释。
我抢在陆时前头,“展延之,你别着急。陆时是来帮我们的。”
看到他去摸桌子另一边的枪,我语速飞快,生怕展延之误会了什么冲陆时开枪。
结果,他拿到枪手,再次抵在展遇的脑门上了。
展遇认命般,不挣扎。
恰恰如此,我觉得展遇好像,是在让着展延之的。
展延之没醒的时候,展遇好端端坐着等他拿枪。展延之乍醒到拿枪这个时间空档,足够展遇翻身而上,但展遇纹丝不动,任由机会从指缝溜走。
当然,也可能知道我和陆时在,他没有多大胜算。
可这样的作风,不像是蓄养过大批男孩子做备用男-宠的展遇。
或许,展遇对展延之认真了?
我打了个寒颤,无法想象两个人以恋人的名义共度余生。
陆时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后,压低声音:“现在外面守着想要对付你们,主要目标是展遇。展遇,你和林舒衣服和鞋子换一下,展延之和我换。等会我和林舒先出门,我会开走摩托车。至少一半的人会跟上我们,因为他们不想错失任何杀掉展遇的机会。”
他很从容,语速不慢,但我有种娓娓道来的错觉。
我插不上话,很配合地脱了身上的羽绒服,去拽展遇的军大衣。我顺势发现,我和他穿的都是黑裤子,没有换的必要。
展遇瞪我一眼,似乎对我扒衣服的行径很无语,但他还是没有挣扎。展延之的枪,顶着他的脑门呢。
陆时继续说着他的计划。
等我和他出去后,对方小部分人还会留着,肯定会进来查看,可能第一时间,可能害怕陷阱犹豫几分钟。不重要,展延之和展遇提前躲在卧室,陆时提前在里头挖出一扇“门”,到时他们听到外面动静,直接破门而出。
陆时的意思,展延之和展遇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对这片山区的地形肯定了解深一些。他们避过一时的枪火后,就把对方绕进这山林里。
只要过了今晚。
而且,对方真的陷入深山老林绕不出去,那不用过今晚,展延之和展遇都有很多办法可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