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灏言额角青筋鼓起,他拔出侍从随身携带的匕首,“噗呲”一声刺入慕容珩的左胸,鲜血瞬间沿着外衣往外冒,原本还算好看的青斓色布料顿时被红色染成黑乎乎的一片。
剧烈的刺痛感直冲感官神经,冲的慕容珩眼角狠狠一跳,偏崔灏言懂得那些阴私刑罚,故意握紧把柄狠狠的转了转,要把他的血肉搅碎。
“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哄她跟你走吗?她是我的人,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是,一个伤害过她的人,有什么资格再出现她面前,我会替她除、掉、你。”崔灏言身子微微前倾,言语冰冷至极,只是眼眸中的杀意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侍从取来披风呈上,崔灏言再次折回,小心翼翼地把颜渺从榻上抱起,心中疼的厉害,却还是把她包裹严实,兜帽遮住面容,将人拦腰抱起。
衣摆掠过香炉时不慎将其带倒,发出一声闷响,里面燃尽的白香灰散做一团无形的薄雾悠悠扬扬的在空中飘荡,带起一抹腻人的甜香。
崔灏言长眉皱起,看着怀中沉睡不醒的人儿,他就知道他的渺渺肯定是被奸人所迫害,不是她情愿的。
人被他抱得很紧,路过慕容珩时,慕容珩急切挣动想要把人抢回来,却被侍从们按压的更近,可即便刀架颈侧,身负重伤,他依旧面不改色想要夺人。
慕容珩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开口下令:“杀了他。”
一旁的阿顺大喊:“你敢!”身旁压着他的侍从猛击他膝盖窝,把他摁跪在地上,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起身。
这一声喊,引来了不少酒楼中用餐的客人。
崔灏言却冷淡一笑,行使着自己的权力:“我有何不敢?这里是平溪,我处置的不过是一个妄想掳走主家小姐的逃奴,”
果然此言一出,地下想看热闹的食客纷纷缩了回去。
人家可是平溪数一数二的贵族,崔氏的嫡系公子,抓个逃奴而已,岂能让他人置喙。
于是,慕容珩被当作逃奴带到了崔灏言的死宅。
这处宅院依山傍水,景色雅致,环境清幽,是崔灏言来的最多的地方,只有这个地方,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这里没有阴谋算计,没有跟踪监视,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连杀人都可以毫不犹豫。
宅子里候着两个面容寻常的哑女,见主人归来,立刻匍匐在地,惧怕的弯下头颅。
是的,崔灏言喜静,可偏偏这世上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人,索性就将人毒哑,也能平添一分静谧。
“为她侍奉浴汤,要安静些。”崔灏言动作轻柔的将颜渺放置在居室的软榻上,冰凉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摩挲。
哑女们安静叩首,默默退下去准备洗浴用的热水物品。
他忽然想,若是渺渺一直这般安静该有多好,这样就不会乱跑中计,平白让人徒增烦恼。
让颜家的大小姐一直昏睡,也未尝不是一种把人留在身边的法子。
他将袖中一直藏着的小匣子取了出来,打开里面两只肚皮发红的小黑虫正活泼的爬动,细小的足不停蠕动,却始终不会远离另一半。
他与颜渺,本该如这双生蛊一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他所求不多,只想让她的眼中始终都有自己,只要颜渺不离开,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即便是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