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自家的豪华别墅没有被拆,才摆了张断案的严肃脸,坐上了主位。没等他拿腔拿调的问一句“堂下何虫,所谓何事”,只听“嗷”一嗓子,白段玉捂着屁股往前窜了两步,双膝跪地,险些飞扑到他脚下。“我还没说话呢,你电我做什么!”,白段玉自小养的娇贵,哪儿受过这委屈,转头冲着格尔就是一嗓子,“家主尚未开口,哪儿有你耍威风动私刑的道理!没规矩的东西!”“我是看你乱动!谁知道你身上藏着什么东西!”,格尔吼了他一嗓子,丢下电棍站到了丘奇身后。丘奇瞬间就沉下脸,咬紧牙关,眉头紧锁。这家伙虽然是以技术出名的,但到底是个s级雌虫,年岁也不大,战斗力强悍,随便扭断白段玉条胳膊腿儿啥的轻而易举。穆若连忙清了清嗓子,转头问丘奇,“他这是犯了什么罪过。”丘奇一向话少,解释的也简洁。“别墅所有线路我都设置了防护锁扣,最近出入别墅的外虫较多,我就在防护网上新添了拦截装置。”“你回房不久,我先是看见通向你房间的线路被异常入侵,又检测到防护网外有非通讯功能的信号接入。”“我顺着路径往后找,去到地下室,发现是他……”大概是说到擅长的领域太激动,也可能是为了把格尔被骂的那嗓子报复回去,丘奇居然罕见的抬高了音量,冲着白段玉道:“他在入侵殿下的光脑!亏您还好心收留他!真不是个东西!”穆若摸了摸鼻子,心道爱情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哑巴都会骂人了。白段玉没解释,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我是听范管家说,雌父让手下探查穆若殿下在游戏内的数据,想要探究穆若殿下是否真的有精神力。”“我想着,他们要是从游戏端查,费钱费力又费时间的。”“我离得这么近,直接入侵游戏头盔,很快就能截取数据。”“被丘奇一拦截,我心慌,出了个小小的失误,没想到把穆若殿下你的衣裳搞没了。”“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承认的倒是挺及时。“许洛探查穆若是否有精神力,是想做什么?”,许笙站起身,拿起电棍行至白段玉面前,“你说实话。”白段玉看了眼电棍,声音带着抖,喊了句“大哥”。他大哥盯着他没说话,电棍又往前伸了一尺长。“我是养在白王宫殿内,身边从常年带着监听装置。雌父给我透露的消息不多。”“大概是说,一个月后有个行动,他需要一位身有精神力的雄虫做诱饵。”“计划早在数月前就开展了,范赫来穆若殿下别墅内那次,就是为了探查他是否有精神力。”屋子里静悄悄的,连一向嘴碎的格尔都察觉到紧张,闭口不言。白段玉伸出手,颇为小心翼翼的把电棍推远些。“我于你们虽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但我绝不是坏的。看在我好歹提供了情报的份儿上,今儿晚上给我个屋子住吧。”“那地下室夜间一进风,呜呜嗷嗷跟有幼崽在哭似的。”家里只有三楼还有空房,否则当初也不会在厨房边上给花秋隔一个房间出来。穆若给徐宁发了私信,商量着让白段玉住进了徐宁家的客房。夜已深,穆若和丘奇又联合直播平台,对网上造谣的言论进行删除和警告。一直折腾到凌晨,才堪堪把事情从热搜上降下来。日头升起,穆若把许笙堵在窗口,以橘红的朝霞做背景,拍了张露脸的照片。发送在认证过的主页。“清晨的拥抱,幸福。”结婚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穆若殿下今天会发糖,来堵那些臭逼的嘴!”“直播平台只注重热度,公关能力太差了。”“好帅,这一对都好帅!舔!”“昨天那些无脑喷的我都无语,蓝毛脱个上衣跟脱了他们的脑子一样。”“对啊,他俩都结婚了,身上没有痕迹才不应该吧。”“不过蓝毛以前在荒星,真的是干接待的?”……穆若强行压着许笙睡觉,等他呼吸平稳了才起身。坐在工作间的桌子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钱难赚,屎难吃。世上无圣人,特别是许笙这种苦出身的,没点子污糟的经历怎么可能走这么高。“到底是靠这一行赚钱,未曾谋面的观众总会有一部分戾气重,挨骂正常。”,穆若手指划过光屏,见他们搜挖出来的许笙照片,没有全身暴露的,才拍着胸脯安慰自己。“我长得又不磕碜,露脸就露脸吧,顶多以后生活上略有些不方便罢了。”至于许笙,他既然早年选择了创立笙歌,靠雄虫信息素来提升等级。必然是早就从心底里接受了这一“黑历史”。穆若换着法子的宽慰自己,又掏了好些星币去雇佣水军,让他们转移群众注意力。可是打开光脑码字,依旧是心房酸楚,头晕目眩。为什么明明是他的工作要直播,却害得许笙被深挖黑历史,被造黄谣,被全网议论。大众的关注点不是应该在游戏上吗?或是沉姚口中所谓的“作弊”上吗?“艹!”,穆若总觉得心口堵着一块儿石头。每看见骂许笙的话,都像是钝刀划拉心口,割的他撕心裂肺的痛。老书已经完结,在走审批流程,等待出版。新书是纯甜文,可是他这会子心情极度烦躁。别说写甜文了,不砸键盘,不把主角写残写死写悲已经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了。双目无神地盯着光屏俩小时,光脑叮咚一声。一夜未眠,灵魂距离出鞘本就只差一口气。被这清脆一声吓的,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胯骨磕到桌檐,疼的他好一阵龇牙咧嘴,愣愣站了半分钟,跌坐回去,瞬时便落下泪来。倒是不至于嚎啕痛哭,三两滴泪水被抹在掌心,再抬眸时,眼底里那些迷茫和疲惫都清了。他惯常是个隐忍又懦弱的,没母爱缺父爱,贫穷拘谨四处受苦八方挨骂,所以始终学不会果敢。这会子突然醒悟了。说不准醒悟了些什么东西,或许是怒火上头,或许是心疼许笙,或许是对许洛和白段玉这些个斩不断的麻烦搅弄的烦躁至极。他看了眼程老爷子发来的,“许笙的血脉或许高贵,可他的经历配不上你。你即将三次分化,娶程平亦做雌君,程家愿意为你提供优厚的资源。”这老爷子见缝插针的寻许笙的不是,一门心思要把程平亦塞进穆家。于家国大事上或见识远大,于小辈的婚姻上,着实看的还没有程平林通透。穆若手指滑动,回复消息。“承蒙爷爷抬爱,可雌君之位早许给了许笙,已成定局。除非我死了,这位置坐不得他虫。”回复后,直接关闭光脑,断绝一切消息。走到卧室,把睡得四仰八叉的许笙拽起来。在他迷糊楞登的眼角亲了又亲,一直亲到泛红才松了口。“嗯?雄主想要?”,许笙对网上那些图片并不太在意,昨儿完全是陪着他熬,这会子两只眼睛强撑着轮番睁,眼睫毛颤啊颤,颤的穆若心里水波荡啊荡的。“不折腾你。”,穆若甚少见许笙这迷糊样儿,忍不住抬手,逗猫似的挠了挠他的下巴。“不折腾。”,许笙身子还瘫着,软塌塌靠在床头,他睡觉不喜欢穿衣裳,此时浑身上下就巴掌大一条底裤,抬手轻易就扯了去,“来!”这一身“来”,豪放中带着十成十的邀约,还有几分半梦半醒的迷瞪。穆若被他逗笑,用床头的薄毯把他裹上,抱进卫生间,从上到下冲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