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里的布娃娃放下,被这些用水笔勾画出的脸看着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虽然只是水笔勾画,但是却好像赋予了布娃娃灵魂,他是怎么画出来的?”我还在沉思,红衣女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桌边,她抬起满是伤痕的手抓住了墙上的布匹。
“你要干什么?”我抬头看去,正好看到蒙住墙面的布匹被女孩拽下。
“这……”
面前的墙壁上竟然贴满了死人的照片!
一处处凶杀现场,一个个无辜的死者,我似乎听到了他们挣扎时发出的哀鸣。
“太残忍了。”
我的心在颤抖,强迫自己看向墙上的照片。
照片里死者的死法千奇百怪,唯一的相同点是在凶杀现场,总会看到一个涂着大红嘴巴的小丑。
他开心得意,咧着大嘴,连眼角的泪滴看上去都有些不太清楚。
很难相信一个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嗜好,他不仅残忍冷血,而且还喜欢把死者的遗容当做一种证明和纪念。
“此人的心理扭曲程度在我见过的所有罪犯中都能排入前三。”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来自直播间里的弹幕,苏格拉底相悖论在屏幕的另一边目睹了地下制蜡工厂的场景,还有那一大堆用塑胶石膏伪装的尸体。
看了他的弹幕,我深有同感。
目光扫过一张张照片,在这座为了快乐而修建的乐园里,谁能想到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真相。
照片全都是贴在墙面上的,用透明胶带粘死,取不下来,也不容易被毁坏。
“这些照片的拍摄时间跨度很大。”某一张照片拍到了死者的手机,上面显示有时间是在五年前。还有一张照片死亡地点并不在乐园,死者被重物砸伤,他倒在血泊里,背后的商店橱窗玻璃反射出了老城区大钟的影子。
不同的时间,在不同的地点,完全随机的杀人方式,还嚣张到拍下照片来纪念,这家伙就是个恶魔,把活人当做猎物。
双眼扫过,视线最后停在墙面正中心的位置。
我脸色一变再变,双拳握紧,指骨发出脆响,手臂上浮现出一条条青筋。
在墙壁正中央的位置成品字形贴着三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里的死者披麻戴孝,身体被钢筋穿透后,跪在地上,还在磕头求饶!
第二张,戴着眼镜的大学生睁大了眼睛,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体,他尸首分离,头被人取走!
第三张,漆黑的女子大学自习室内,整整齐齐,每一个抽屉里都向外流淌着血红!
而在这三张照片中间,在这整面墙壁的中间,有一张照片好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般印入我的双眼。
这是最特殊的一张照片,因为照片里并没有出现死者,只有一个快死的人被捆绑在椅子上,他眼泪和鼻涕止不住的向外流,脸上惊恐不安,被塞住的嘴里不断发出哀求的呜鸣。
照片忠实的记录下了这一切,杀人者正在享受遇害者的绝望,死者临死前的挣扎和哭喊,几乎快要让凶手兴奋的高潮。
他举着一根特制的钢针,而在画面的边角,正好拍摄到有一个身穿警服,容貌年轻稚嫩的警察从屋子的床底下钻出。
相机按下快门,恰巧记录下了五年前的这一幕。
记忆的大门被撬开,我最不愿回忆起的东西此时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直到如今我才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什么,这五年的麻痹和自我放逐都没有让我忘记当时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
它们好像是烙印,烫在了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不可磨平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