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罗魅准备收回视线时,突然瞥到龙椅下方一名身着白色锦袍的男子。
这一眼,比刚刚在宫门口见到某个人时还让她震惊。
江大哥?!
他怎么会在此?
而那名白袍男子此刻也望着她,同样震惊的神色显在他温润俊美的脸上。
好在龙椅上的南宫翰义突然开口了,“今北阳国太子作为使节出使我天汉国,朕甚是高兴。朕在位二十余年,我天汉国从未与北阳国起过一场纷争,两国和睦,天下人有目共睹……”
罗魅低着头,上方的南宫翰义说什么她几乎没听进去,脑子还处在震惊中,难得凌乱。
她和母亲应该有一年多没见到他了,而她们母女一直都将他当做走南闯北的货商,他自己也承认家里是做生意的。他每次到榆峰县母亲都挺高兴,只因觉得他这人脾气好,母亲还偷偷的跟她说过想让她去追求他。
同江离尘认识不是一天两天,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也确实很好,温柔大气,举手抬足都带着一种矜贵的气质,一看就是家境很好的人。
之所以她无动于衷,一是江离尘从未跟她表示过什么,最多关照而已。二是她真没谈恋爱的心思,江离尘不是一般的出色,而是那种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这种男人对她来说只能遥远的看着,她没有那个自信去同他相处。再者,她只是觉得他不错,除此之外,真没有一丝心悸的感觉。
而就在她思绪陷入凌乱中时,桌下的手突然被人握住,对方厚实修长的大手收得很紧,差点把她捏疼。
罗魅抬头朝身旁看去,只见南宫司痕那张俊脸绷得很紧,瞪着她的眸底全是冷色。
她知道心细的他肯定发现了自己的异样。眼睫颤了颤,她低下头,用着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那个太子我认识,只是有点惊讶他是这样的身份。”
她说的是老实话,对男女关系,她向来分得清楚,也没有什么心虚不可告人的。
可南宫司痕握着她的手猛的收紧,这次是把她捏疼了。
罗魅蹙眉,瞥了一眼他那张黑脸,“做什么?我们只是认识而已。”这混蛋,居然还会吃醋?
想到他有可能乱想,她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无声的表示着自己的讨好。
南宫司痕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将大手松了松,开始在桌下把玩起她纤细的手指来。
罗魅偷偷抽了一下唇角。这人……无聊不?
可面上她却什么都不敢表露,反正桌子下他爱怎么玩都随他,就算被人发现,丢人的也是他。
至于对面那个隐去了身份同她们母女相熟的江离尘,她此刻也冷静下来了。管他是太子还是客商,那都是他的事,对她、对母亲,都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
宴会自然少不了酒,更何况是这么甚大的场面上。
随着不断有人给南宫司痕敬酒,罗魅也认识了好些人。太子南宫兴毅、二皇子南宫初明、三公主南宫华凌……每一个人出口说话时,南宫司痕都会低声向她说明对方的身份。很显然,也是希望她能记着。
罗魅不笨,认识一个人就掐他一次,夫妻俩背着人不断的搞着小动作,原本对这种宴会都提不上劲儿的两人,反而沉浸在这种幼稚的‘玩闹’中,倒也过得愉悦。
刚刚南宫翰义已经点了罗魅的名,罗魅向他行了参拜大礼,同时借机会也向皇后方若霜以及其他皇子公主行了礼。这一场盛宴,还算温馨和睦,也没见有人针对她。
虽然如此,但罗魅心里还是清楚,每个人看她的时候虽然面上都和气,可眼里还是有鄙夷的。毕竟她的出生不光彩,这些个高高在上的人能看得起她才怪。只不过碍于他国太子在场,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比平日收敛罢了。
宴殿中央歌舞翩翩,其他官员和家眷都认真的欣赏着,他们这个区域的人也不列外。
只不过和谐的气氛也没维持多久,突然听到皇后方若霜的声音从高处传来,“皇上,您瞧这蔚卿王妃,真是个乖巧的可人儿,难怪蔚卿王对她一往情深、非要她一人不可。”
她婉转含笑的声音一出,坐在前面的皇子公主们全都把目光投到罗魅身上。
南宫翰义顺着她的话也朝罗魅看来,附和的点了点头,“蔚卿王眼光是极好的。”
仪态高贵的皇后看着罗魅,眼中多了一丝心疼,“前不久臣妾想接蔚卿王妃到宫里坐坐,没想到她身子抱恙。今日看着她如此娇弱,臣妾真感心疼,她自幼随母背井离乡,想必吃了许多苦。”
南宫翰义点头,“是啊,蔚卿王妃真不容易。”
而宴席中,薛朝奇脸色都变了,不用抬头也知道有许多人都看着自己。
但皇后并没有把话往薛家身上引,而是突然心疼的道,“皇上,蔚卿王妃身娇体弱,要她服侍蔚卿王也真是为难她了。如今蔚卿王府里也就她一个女人陪伴蔚卿王,长此下去,臣妾真替她身子感到担忧。”
她话中虽句句充满对罗魅的关心和疼爱,可话中的含义却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