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安一蒙离开书房回到卧房里,推开门时就发觉屋里不对劲。
黑漆漆的房间没为他留灯火不说,屋子里连人气都没有。
他没进屋,而是朝门外两名丫鬟冷声问道,“夫人呢?为何不在房里?”
其中一名丫鬟蹲身回道,“回老爷,夫人午后就带着周晓去蔚卿王府了。”
安一蒙蹙眉,“还未回来?”
丫鬟摇了摇头。
安一蒙有些怒,遂朝她命令道,“去,让侍卫去蔚卿王府,把夫人接回来!”
这女人,太不像话了,让她出府一次,她就玩得连姓何都不知道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不回府,实在是欠收拾!
他让自己的随从进房点了灯火,自己也没睡,而是坐在桌边等罗淮秀回来。
半个时辰后,之前那名丫鬟来报,“启禀老爷,已经派人去蔚卿王府接夫人了,可是夫人说想在蔚卿王府住一段时日,暂时就不回府了。”
闻言,安一蒙猛的拍桌起身,“暂时不回府?”
该死的,谁给她的权利?!
他想都没多想,带着怒气朝门外走去——
可就在他刚要走到大门口时,突然又停下脚步。
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那一声冷冽的寒气却从他衣袍下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那双目射放出来的光似乎比黑暗更沉更冷。
那女人是在故意跟他闹脾气!
他就这么去,她也未必会同他回来。
无妨,就容她两日胡闹,等她自己想通了肯定会回来的。他去接人,反而更加助长她无理取闹的气焰。
转过身,他朝卧房的方向返回,途中不时揉揉发胀的太阳穴。
回到卧房,躺在宽敞的床上,他怎么都无法入睡。
看着空空的身侧,摸着那没有温度的地方,他皱着眉,思绪不知不觉飘远……
这个女人对他真有那么重要吗?
为何就一晚不见,他都心神不宁?
明明被窝里暖洋洋的,可这一晚,他几乎心凉了一夜。
翌日,当他面无表情的起身穿衣时,总会不时的朝身后看。身后没有人,只是耳边回响着她这两个月对自己所说的话——
“外头冷,记得把披风带上。别以为你身子是铁打的,现在不重视,以后老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受罪。”
穿戴好,看着只摆放着茶具的桌子,他耳边再次响起她的声音,“天天吃荷包蛋我知道你受不了,昨日我就让人把面团发酵好,今早给你做了些面块,你赶紧吃了。我跟你说,你别看这碗小,这点面块下肚,保你一上午都不会饿。”
他怔怔的看着桌边,可是一连好几日都没吃过她煮的东西了。
他不得不承认,那女人真得很能干,能干到随手都能做出吃的来。难道她会热衷开酒楼,就她那手艺,生意想不好都难。最主要的是她做的那些吃的外头都吃不上,他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他知道她怀着孩子很辛苦,也不是有意要让她为自己做那么多事,他只是……
只是很想看她为自己操劳费心的样子。
……
蔚卿王府——
听说墨冥汐要留在女儿身边做事,罗淮秀可高兴了,还拉着女儿不断的帮墨冥汐说话,“乖宝,汐汐她想通了就好,我相信她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也相信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你啊就收下她吧,看着她帮你做事,我心里都更踏实。”
罗魅僵硬的笑了笑。要是让母亲知道墨冥汐曾经被安翼利用想害她肚里的孩子,估计母亲就不会这么放心了吧?
她之前没向母亲坦露这些事,现在说这些也是多余。罢了,都决定把人留在身边了,她再嚼舌根又有何用?
想到安翼,罗淮秀又是一通臭骂,“那混账小子也真是够了!他一天到晚勾搭女人,这个海誓山盟、那个非卿不娶,他妈的整那么多女人不算,还个未成年的小丫头都不放过,这狗东西,真不是人!搞那么多女人,就不怕精尽人亡?”
罗魅忍不住拉她,“娘……”心里骂骂就是了,说这么露骨做何?
罗淮秀哀叹,“真可怜了汐汐那孩子,每个爹每个娘的,现在被安翼玩弄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