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也就是太后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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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音在寒院厢房中候了许久,裴季都没有回来。
但因没有裴季的命令,也不能随意离去,只能候在寒院,待在房中。
夜里本就闷热,有几许凉风从微敞的窗口拂入,甚是凉爽,吹得拿着团扇坐在桌前的华音昏昏欲睡。
打瞌睡之际,不禁手一松,手中的小团扇从手中滑落。但只一瞬,原本还有微阖的双目却是一睁,意识尚未清醒,手便已经接住了即将掉落在地的团扇。
华音一怔,眼神诡异地打量了一眼自己刚接住的扇子。
想了想,她望了眼桌面上的杯子。
沉吟了一息,起身去把微敞的窗户关上了,随而把扇子放在了桌面上,拿起了杯盏。
手一松,杯盏滑落,可几乎是一瞬间,她又把杯盏抓得稳稳当当。
华音眉头紧皱的望着手中杯子,不禁沉思了起来。
她这反应力,会不会太过灵敏了一些?
正沉思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了有人朝着门口走来,华音把杯子放回原位,不一会后房门被敲响。
“九姨娘,大人今夜不回,九姨娘可先回去休息。”
华音闻言,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裴狗贼。
他还不如在那档子事上边给她一刀子痛快,现在一次次的让她等着,总让她觉得有把钝刀在她的脖子锯来锯去,难受得厉害。
在心底骂了几句后,拿起团扇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望向外头的童之。
浅浅一笑:“那华音便先回去了。”
童之道:“夜色已深,府中戒备严,便由我送姨娘回去。”
华音客气道:“有劳童管事了。”
华音先行半步,童之随在半步之后,其余两个婢女则在几步之后。
回到兰茵院门外,童之唤了一声“九姨娘。”
华音转头望向他:“童管事可还有事?”
童之取出了一个瓷瓶,递给华音。
华音虽不知是什么,但还是接了过来。
童之:“这是祛瘀活血的膏,九姨娘应当能用得上。”
华音想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淤青,两息后便反应了过来。
裴季今日会过来敲打她,会不会是警告她不要使小心思?
华音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问:“今日童管事与大人说了华音脖子后边的痕迹了?”
童之叹了一口气:“大人掌管北镇抚司,戒备心自是会被旁人要强许多,还请九姨娘多多体谅。”
华音暗道哪里是要强得许多,简直就是强得无以复加了。
不过童之的话,也印证了华音所想。她收下瓷瓶,挂着浅笑与童管事道谢:“这药,还有为华音说话的事情,华音在此谢过童管事。”
说着,便盈盈一福身。
童之心知面前的也算是半个长辈,连忙虚扶华音:“九姨娘不用多礼。”
虚扶起九姨娘后,童之道:“夜深了,九姨娘早些休息。”
说罢,一颔首,转身离去。
目送童之离开,华音看了眼手中的瓷瓶,不禁烦躁了起来。
裴季这人还开了天眼不成,她什么心思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