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血的螺栓被于樽扔到储藏间中央,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值得琢磨。
有恐惧,有心虚,有迷茫……
没有人能保证下一个得病的不是自己,一旦自己不幸得病,下场就会和死去的女人与男护士一样。
凶手一定在剩余的十三个人之中,每个人看向自己的身边人都起了疑心,生怕自己和凶手在一个垫子上同床共枕了四个晚上。
于樽回到自己的位置,声音冷静道,
“昨晚都有谁去过外面方便?”
室内变得异常安静,没有一个人敢承认。
一个中年男人默默地举起手,眼神惊恐地看向身边的同伴,
“他!我昨晚看到他出门了!一定是他杀了他们俩,我能不能换个垫子睡觉,我不想和他离得这么近!”
被指认的大胡子男人脸色变红,语速极快地反驳,
“俺是出去了,可俺出去的时候那个男护士还在躺着呢,俺回来时还特意偷摸瞅了他一眼。”
中年男人收回了手,声音有点心虚道,
“那谁知道你撒谎没有,人证物证呢?”
大胡子羞红了脸,出门拉个屎哪来的证据。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观点能够反驳中年男人。
“我能证明。”
颜昙昨晚听到了大胡子回来的声音,迷迷糊糊间她确实看到了男护士在那个角落里睡得正香。
众人又陷入了僵局。
第一个女人死因未知,第二个男护士被锐器捅穿颈动脉,不一定杀了这两个人的凶手是同一个。
经过了几天的折磨,一开始还能闲聊几句的众人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只要身上没有症状,就不会被无声无息地解决掉。
甚至有人感觉到了身上的不适感强忍着,衣物和灰暗的环境是最好的保护伞,只要病变位置没有出现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自己就还能假装是个正常人,再撑几天就能回到船舱内接受治疗。
晚餐时间,大家坐在垫子上机械地啃着谷物棒,周周一边往下噎一边锤着自己的胸口,干巴巴的口感让她有点想翻白眼。
拿出倒数第二瓶水,艰难地灌了几口,呛得她咳嗽了半天。
谷物棒碎渣和水混合在一起被喷到自己手上,谷物碎渣接触到水后立马溶解成粘状物质,没过一会儿就干巴在皮肤表面上。
颜昙看着周周扣碎屑,突然想到自己昨天看到死去女人手心的一点点黑色固体,像极了融化后的巧克力。
是她吗?
临近夜晚,阿玲起身要去方便,她有严重的强迫症,临睡前一定要去方便一次,不然她整晚都睡不着。
阿玲刚起身就被颜昙拽住了手腕,巨大的握力让她感觉不适,
“我也想去,正好一起呗?”
摸不清头脑的阿玲只能点头同意,两人顺着绳子找到了一个味道小一点的空地。
阿玲刚转过身来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气压倒在地。
“砰!”
后脑勺传来的巨大疼痛让她头晕目眩,紧接着就是脖子上传来的巨大压迫感。
颜昙单膝跪着,膝盖紧紧地压紧阿玲的手心,右手控制住阿玲的左臂,左手用力掐紧阿玲的脖子,语气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是你杀了那个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