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9章（第2页）

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蹲下身，仔细把那棵树，以及树周围的土地看了一遍，除了一排列队晨练的蚂蚁，什么也没发现。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的时候，发现不远处，一个穿着橘红色马甲的清洁工正在呆呆地看着自己，晦暗的面孔仿佛梦游的人。

她微笑着朝那清洁工点了点头。

清洁工面无表情，低下头接着挥舞她的扫帚。

蕾蓉突然想起，穆红勇猝死的那个时间段，与现在相仿，那么这个清洁工有没有可能看到什么呢？

于是她走了上去：&ldo;您好，前几天在这里发生了一起事故，一个出租车司机开车撞在那棵树上，人死了，你知道吗？&rdo;

清洁工看了看她，从声音到眼神都像蒙了一层白翳：&ldo;干啥呢？&rdo;

&ldo;我是问你在不在场，有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rdo;蕾蓉说。

&ldo;我不在场，我在马路那边呢。&rdo;清洁工指了指马路对面，很显然她对&ldo;在场&rdo;这个词理解得有些狭隘了，&ldo;我听见砰的一声响，车就撞树上了，一会儿就看见前盖子开始冒烟，又过了一会儿有个人从车上跳下来，穿过街心公园走了。&rdo;

&ldo;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呢？&rdo;

&ldo;那我可没看见。&rdo;清洁工摇摇头说，&ldo;他衣领子立得老高的，走得特别快，一眨眼就不见了。&rdo;

清洁工说的，大概就是坐在后排的那个乘客吧，他在撞车之后，为什么匆匆离去呢？

蕾蓉刚刚开始思考，清洁工就说：&ldo;你是个记者吧？&rdo;

为了避免麻烦，蕾蓉点了点头。

&ldo;那我告诉你，别再管这个事儿了，这事儿怪得很呢。&rdo;清洁工突然放低了声音，目光躲躲闪闪的。

蕾蓉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钞票塞给清洁工：&ldo;您拿去买早点吃吧。&rdo;

清洁工接过来，很珍惜地叠好，放进马甲的内兜，然后凑近了一点说：&ldo;这事儿，先前警察来调查，记者来采访的时候，我都没和他们讲，因为那时我不知道，事情过去两天，我在市第一医院门口打扫卫生时，听卖早点的何小庆说，那司机是被人活活咒死的！&rdo;

&ldo;被人咒死的？&rdo;蕾蓉做过无数的尸检，从来没检测过一具被&ldo;咒死&rdo;的尸体，所以有点啼笑皆非。

&ldo;你不信是吧？我知道你肯定不信，就连我也不信呢。&rdo;清洁工说，&ldo;可是何小庆跟我发誓他说的是真的。他说有个小伙子在他的摊子上买了个鸡蛋灌饼，然后过马路，在路中间差点被那辆出租车撞上，司机摇下车窗就骂街，那小伙子长了一张煞白煞白的脸，咒那司机说&lso;我看你活不过今天早晨&rso;，结果那司机真的就出事了，何小庆说：那个小伙子说不定是阴间来的判官呢，要不咋能断人生死这么准确呢？听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rdo;

蕾蓉怔住了，清洁工看她脸色十分难看，转身要走，却被她一把拉住：&ldo;那个何小庆，在哪里卖早点？&rdo;

&ldo;市第一医院门口，就那么一个早点摊。&rdo;清洁工说完，忙不迭地溜掉了。

蕾蓉慢慢地走到医院门口，见到早点摊的前面排起了长队，一个大汉把面团抻成一条条放在油锅里滋啦滋啦地炸着，旁边应该是他老婆，一边收钱一边用竹夹子把油条放进塑料袋里递给顾客。

蕾蓉走上前去直接问那个大汉：&ldo;何小庆在吗？&rdo;

&ldo;走了。&rdo;大汉头也不抬地说。

&ldo;去哪里了？&rdo;

&ldo;不知道，前两天撞鬼了似的，脸色特别难看，昨天傍晚跟我结工钱，就说要回家，没说其他的。&rdo;大汉抱怨道，&ldo;走得那么急，你看现在，搞得我们手忙脚乱的‐‐你找他有啥事情吗？&rdo;

撞了鬼似的？

蕾蓉没有再理那大汉，目光朝马路挪去，那里，由东向西的车道上，在上周五的早晨，曾经险些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个长着&ldo;煞白煞白的脸&rdo;的年轻人从那里走过，并对着穆红勇下了一个诅咒……这个年轻人是谁？蕾蓉眼前竟浮现出幻觉：一道斜长的影子铺在马路中间，然而却没有投she影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