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没跟张峰计较,这种事计较不得,一计较就影响情绪,进而影响到工作。对赵军来说,今天招待好大家,就是他的中心工作。
巧得是,张副省长也没来,田光打来电话,说张副省长临时有事,让他们不要等了。赵军松下一口气,两位主要领导缺场,他的负担轻了些。毕竟,人大政协领导招待起来相对省事些。赵军于是安排上菜。洪秘书长这天心情相当的好,提出要喝酒,赵军就让孙平平拿了酒。喝到中间,张峰的话就出来了,含沙射影,意思就是有人不尊重他,不尊重他等于就是不尊重陈书记。
洪秘书长怕出事,劝张峰少喝点,张峰不听,他向来很少碰酒的,这天却不知咋,非要缠着跟别人喝,结果,真就把自己喝大了。
他摇摇晃晃要去给政协许副主席那一桌敬酒,被张峰挡住了,说那边有孙平平,不必他费心,没想张峰腾地将酒瓶放桌上:“你凭什么阻拦我,你真成了大管家啊,赵军同志,别忘了,若论排名,你还在我后面呢。”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谁也没想到张峰会失态到如此程度。
赵军更上哭笑不得,念着有这么多人在场,他啥也没说,端起茶杯走了出去,一个人在鸣泉居一直捱到酒会结束。后来他听说,张峰还借酒挖苦了一顿新上任的政研室主任张华生,说张华生学问太深,把身子压住了,别人敬酒他连屁股都不动一下。
慕容轩听完哈哈大笑:“这个张峰,真有意思,喝醉就喝醉了,提排名做啥,你看闹的这笑话。”
慕容轩的反应让赵军吃惊,赵军原以为,慕容轩会在电话里狠狠将张峰训斥一顿,为自己出一口恶气,哪料想慕容轩如此轻描淡写。
“他哪是喝醉,他是故意让我难堪。”赵军说。
“没那么严重,大家一起共事,还不了解脾气?他不胜酒力,你就原谅他一次。”
“他排名在前,我哪敢说原谅,检讨还来不及呢。”赵军带着情绪道。
“小心眼了不是,要不要我这阵给他打电话,让他给你道歉?”
“别,别,别,秘书长,我也就是随便一说,你忙吧,不打扰你了。”赵军觉得这个电话打得很没意思,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把这窝心事说给慕容轩。
“好,你也想开点,千万别搁心里。”慕容轩仍然乐呵呵的。
电话一合,慕容轩脸上的笑就没了,陈东可不高兴,他为什么不高兴?还有,张峰为什么会失态?一般来说,这样的接风宴,大家顶多也就意思一下,不会真喝。张峰平时把自己的嘴巴管得挺紧,死缠烂打都灌不进去,怎么会主动喝醉?
这些信息汇总到一起,慕容轩就认为,那些传说太过夸张,陈东可在沿江,并没掌握到什么,或者,他是掌握到了,但事情又按照他不情愿的方向走了。
这么一想,他就兴致勃勃猜想起李静宜书记在北京的行动来。李静宜书记到北京,也快一周了,这一周,对谁来说,都不好过。
又等了一天,黄笛声来电话了:“哥,你交待的事情都办妥了。”
“见到江宏田了?”慕容轩问。
“见到了,跟他老婆一道来的,我啥也没说,话都是他老婆告诉他的。”
“他怎么说?”
“他就说了一句,天有多大,他江宏田清楚,用不着三番五次给他送记性。”
“清楚就好。”慕容轩有点兴奋,“笛声啊,你帮了哥一个大忙,哥会记住的。”
黄笛声赶忙说:“哥,咱兄弟之间,不说两家话,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跟江宏田老婆反复交待过了,只要她男人在里面规规矩矩,出来照样有好日子过,那娘们是明白人,哥你放心吧。”
“放心,哥当然放心,你办的事,哥怎么能不放心。”慕容轩连着感叹了几句,又道:“笛声啊,哥还有一件事,你一并把它办了。”
“哥,你说。”
“那个钟红你知道吧?”
“知道。”
“你把她带到东北去,这次就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