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想听什么?”陈召眉目不动,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恼怒,说:“如果你想让我说,那份曲谱的确被我以某些手段主动带进了密室的话,那恐怕就要让你失望了。”
“是,那间鬼屋子的确让我避开了外面那些狼群的攻击;也不用担心陈晔或是北漠商队利用人群里那点所谓的‘道德感’,反过来报复我,找我的麻烦。但是——那也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的碰巧罢了。”
“二公子别忘了,我待的地方可是无窗无门、只有四堵砖墙打造的监牢。”
他侧身看了眼斜倒在密室门口的守卫,讽道:“先不提我能不能清楚知道外面发生的所有情况。不管是那间密室的走廊,还是其他地方,都有你的人层层把守。我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能给他们传达出什么命令?”
的确。虽然这人身份疑点重重,真正的目的也诡谲不清,但不可否认的是,从他踏进密室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已经和外界的一切彻底断联。
宴离淮目光移向陈召身后黑漆漆的密室,似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良久后,他才点了点头,笑着说:“也是,以那个处境,你根本不可能传递出任何消息。”
还不待陈召回应,便听他说:“要知道,无论是禾木为了把北漠商队逼到绝境而行刺刚出生的婴儿;御光派在沙尘暴来临时精确算出狼群逼近客栈的时间,从而凿开院墙引狼入内;还是今日这场改变炸毁客楼计划的变故——”
宴离淮后靠着门框,收回目光,接着说:“都需要清楚了解整座客栈当前局势的一举一动,才能做出这么精准到毫无误差的行动。”
陈召:“所以……”
“——但是,”
两道声音近乎同时落地,明明是那副惯常的漫不经心的语调,陈召却觉得这声音仿佛突然化作了无形的巨石,沉压在他的心脏上,连带着呼吸都在刹那间停滞了。
然而无端蔓延的恐慌感并不能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下一刻,他听见那声音如梦魇般慢慢响起:
“那几个行动,也仅仅只需要‘准确把控住当前局势’就行了,至于传递命令……你完全可以在那场计划开始前把所有命令传递下去。毕竟,作为一个重生者来说,这对你不算什么难事,不是吗?”
——重生。
哪怕是密室大门打开的那一刻看到手下全部覆灭,叶星也未曾见过他眼底流露过那种复杂而又难以形容的神色……就像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识破的惊忡,又像是困扰多年而没法说出口的谜题终于被意外解开的释然。
半晌后,他才挤出了一句:“难道你也是……”
宴离淮微挑了下眉,默认了他的问题,却也没再这上面继续为他答疑解惑,只继续说:“你应该清楚记得前世发生了什么大事吧?比如你深刻关注的北漠商队,沙尘暴持续多日后狼群的袭击,以及后来住客相互猜忌后的相互残杀。”
说到这,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道:“啊,对了。你最开始在狼毒事件后故意制造那些流言的手段,也是出自于前世的灵感吧?”
陈召一言不发,他目光直勾勾盯着叶星,而叶星却百无聊赖地看着脚边缓缓蔓延的血泊,似乎对那句重生的话题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为了避免再次重蹈覆辙走进死局。你一定会记住前世改变局势发展的所有重要事件,然后在这一世提早做出准备。”
宴离淮看着陈召僵冷苍白的神情,耸了耸肩,说:“虽然你在帮宴知洲那狗东西办事,但不得不承认,你的做事手段的确缜密到近乎没有任何漏洞——你应该在很早以前,就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