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使劲甩开沈寒,伸手去开车门。沈寒似乎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但也没阻止我的动作,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傅言殇要是知道你是个破烂货,会做何感想呢?你不让我和秦柔好过,你也休想好过!”温文芳鄙夷地接话:“做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傅言殇娶了她这种贱人,总有一天会颜面扫地的。哦对了,之前傅思瑶放上两性网站那些私密照片,最近越来越火爆了,用不了多久,全世界都知道这个贱货的身体是怎么样的。”我只当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傅思瑶上传到两性网站的那些私密照片,我不知道有多不堪入目,总之我相信大风大浪终会过去,无视它们,便是最好的回应。回到秦家。我一踏进门,就看见父亲在佣人的搀扶下练习行走。他确实是老了,每走一步,腿脚都很不利索,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龙精虎猛。“刚才安妮打电话给我,说温文芳去公司闹事了。”父亲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点点头,“嗯。”“她这个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如果你肯放小柔一马,她应该不会继续折腾了。”父亲示意佣人扶着他坐下,酝酿了好一会,才继续说:“小柔在拘留所呆了那么久,也得到教训了。”我笑得有点苦。看,无论温文芳母女再怎样背叛他,他依然割舍不下她们。“所以,你要我怎么放秦柔一马?”觉悟之后,我冲动了“只要你说,当时是傅思瑶伤人在先,小柔只是正当防卫就行了,反正已经死无对证了。”我一听,心底最后那根脆弱的弦霎那崩断。“不可能。我不会颠倒是非黑白。”我每一个字都说得特别慢,恨不得将心里的委屈和难受统统发泄出来。可我知道,我不能。因为即便发泄出来,父亲也不会在意,大概无论我如何努力的经营公司,在他心里,我就是比不上秦柔。我突然就想通了,“我想充实一下自己,所以不会再打理公司了。”父亲一怔,皱着眉说:“你不管公司,谁来主持大局?难道要我一把年纪还回公司累死累活吗?再说了,现在公司业务蒸蒸日上,你应该抓紧时间为秦家赚钱才对!”哦,为秦家赚钱。所以,我就是个还有利用价值的赚钱工具吗?父亲见我不说话,应该看出我对他的偏心失望透顶了,索性摊开了说:“秦歌,说实话,小柔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确实觉得你不如她。但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已经立了遗嘱,我名下的财产你三,小柔七。”我忍不住一阵苦笑,这算什么,施舍我么。“不用了,你全给她吧。之前你给我的银行卡有十万,我就当是这段时间打理公司的酬劳,不还给你了。”父亲像是做梦都想不到我会这样说,嘴唇抖了很久,也说不出一个字。倒是一旁的佣人觉得我这个决定太冲动,忍不住提醒道:“小姐,您这样的话,以后可就一无所有了……”我挺直了脊梁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大彻大悟过:“没关系,秦家的一切,由始至终就不属于我。”“可是……”佣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您一无所有的话,万一以后傅言殇抛弃了您,那您可就没有后路了。”我说:“不可能。”傅言殇说过,我们之间,只要丧偶,没有离异。我信他。如若有一天,这个男人亲手用刀去捅我的心,那么……我认。离开秦家后,我给安妮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不会再回公司了。安妮很诧异,问我是不是因为她隔三差五打电话向秦傲天汇报公司的情况。我说不是,是真的想充实一下自己,不求学识能和傅言殇站在同样的高度,但求别相差太远。安妮见我心意已决,也不好多说什么,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实话实说道:“暂时没想好,想先找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其他的,迟点再说。”“也行,虽然不是上下级关系了,但我们还是好朋友。”安妮说着说着,似乎不太放心我,发了几条房产信息过来。“我家附近有几个楼盘都不错,秦总你考虑一下,住得近,方便经常串门子。”我很感激她的贴心,“以后别再喊我秦总了,直接喊名字就好。”“好的秦总……不对,好的秦歌。”安妮顿了顿,叹息道:“一想到以后你不回公司了,我这心里总感觉空荡荡的,很不习惯。”我知道安妮觉得太突然,就说:“我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果决,之前一直和秦家还有牵扯,其实是我还对父爱心存渴望。可现在,是完完全全没有幻想了。”安妮叹了口气:“你这样离开,温文芳肯定笑得合不拢嘴了。对了,厉靳寒刚才来了公司找你,看他的表情,像是有急事。”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人呢?”最直接粗暴的关系“他刚刚离开公司,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可能过一会会打电话给你。”安妮说道。我“嗯”了一声。心里突然有点七上八下。一方面很想和厉靳寒面对面谈谈,另一方面,又不想深究太多。大概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怕他真是的傅思瑶日记里说的那种大变态……我逃避般不愿面对,挂断通话后,便来到安妮发给我的楼盘地点。旧城区的街道和以前一样古朴、整洁。想想,我妈以前一直租住在这里,自从我回到秦家之后,就再没来过这里了。我在街道转角站定,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两年前,我还和我妈有说有笑的在这个地方散步。可如今,物是人非,世上最疼爱我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小歌?”林薇母亲恰好经过,拎着菜篮子走到我面前,困惑地问我:“你和小薇是不是闹别扭了?我很久都没听她说起你了。”我心底泛酸,仿佛从林薇母亲的身上看见了我妈的影子,一时之间,声音竟哽咽起来。“没,我和林薇没闹别扭,就是这段时间大家都比较忙,没怎么联系而已。”我违心地说着谎,实在不想让她知道我和林薇已经彻底决裂了。林薇母亲见我这样说,倒也没怀疑,当即挽着我的手,“没闹别扭就好,你们俩可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应该和亲姐妹一样才对。”我笑得有点苦,有心转移话题:“杨姨,我妈以前租住的房子现在有人租了吗?”林薇母亲说:“没有呢,之前倒是有人想租来着,可一看,二十多年楼龄的旧房子,使用面积又只有十五平,就有点儿嫌弃了。房东最近准备移民,还愁着这个小套间怎么处理……小歌,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心湖一荡,那个房子确实是又旧又小,可里面却有太多我和我妈相依为命的记忆,若是能买下来,至少我有了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小窝,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了。杨姨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又说:“房里的摆设和以前一样,都没人挪动过的。小歌,你要是想买下来的话,可以现在去跟房东谈,大家认识了那么多年,价钱方面肯定不会太贵。”我委实也有买下房子的心思,就和林薇母亲回了老式居民楼。巧的是房东刚好在那里,见我想买下来,当即就找中介签订买卖合同。我付了订金,拿着钥匙,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很不真实,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傅言殇:“你在忙吗?”傅言殇那边很安静,似乎在医院办公室批阅文件。“刚结束会议,”他笑了一下,“听你的语气那么轻快,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