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脑袋‘嗡’一声炸开了,“纪宁说,洛洛是方雅亲手推下楼的!”“纪宁说?”傅言殇眉心一蹙,像是在掂量我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安妮和萧禹生怕傅言殇不信我,连忙说道:“秦歌和纪宁,谁更值得信任,你心里面总应该有数吧!”做了残忍无情的事傅言殇没说话。我不知道他的沉默是什么意思,在我以为他至少会有那么一点相信我的时候,他却冷冰冰地说:“纪宁是什么样的人我,我心里有数。”“而你,我由始至终就没看清楚过。”我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痛到麻木了,可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不是这样的,因为傅言殇说出的每一个字,依然能狠狠的刺伤我!在我和方雅之间,他选择相信方雅,我认,毕竟他们二十多年的母子情分。可他在我和纪宁之间,他竟然情愿相信纪宁……傅言殇,我在你心里面,是否已经不堪到了这种地步?安妮气不过傅言殇这样对我,哭着控诉道:“纪宁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清楚吗?她就是个绿茶婊,你竟然相信她?!”傅言殇薄唇一抿,还没开口说话,纪叔就红着眼眶从别墅里跑了出来:“傅少,医院打电话给我,说小宁的脊柱粉碎性骨折,很有可能半身不遂了!傅少,您一定要还给小宁一个公道啊,秦歌是人,难道我家小宁就不是人了吗!”安妮和萧禹同时张了张嘴,像是要帮我说话,可纪叔又说:“秦歌害死洛洛不够,现在又来害夫人和小宁,这种恶毒的女人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傅少,我已经报警了!”“报警了?”傅言殇蓦地攥紧拳头,瞳仁里似乎有复杂的情绪在涌动,最后逐渐沉淀成一抹冷厉的戾意:“秦歌,你简直罪该万死!”我罪该万死吗?我歇斯底里地大笑,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假装自己的心不痛。来到医院。医生刚给我处理完手腕的伤口,警察就走了过来,当着傅言殇的面给我拷上手铐。安妮急得直掉眼泪:“傅言殇,秦歌是你老婆,她的身体情况很糟糕,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无情,求你想办法救救她吧……”“是啊,方雅不是还在抢救吗,说不定能恢复生命迹象呢?”萧禹也忍不住劝道。傅言殇没看我,从傅家别墅到医院的这一路都没看我,此刻也只说了寡淡的一句:“若她死在拘留所了,我自然会派人去给她收尸。”一句话,清楚明白地表达了他的立场,那就是,秦歌,我不可能想办法救你!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阵剧烈收缩。即使不曾期待过傅言殇对我还有不舍,可当他亲口说出绝情的话时,我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一软,硬生生跌坐在地上。安妮知道我承受不住了,一边扶起我一边骂傅言殇:“当初我以为沈寒是最残忍冷酷的那一个,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傅言殇要是心狠手辣起来,简直比沈寒还要绝情!”傅言殇没说话,仿佛连看我一眼都不屑于。也是,他说过的,我让他感到恶心……到了警局。安妮被拦住审讯室外。警察录完口供,便将我押到拘留所。我这辈子还是最脆弱的地方,很痛我一愣,足足有好几秒没反应过来。此时此刻,虽然我的精神状态不好,可还不至于听不出那人语气里的嘲弄。我掀起眼帘一看,是个女人,不认识的。那女人见我不搭理她,立即凑在我的耳边说:“少夫人,我在这里等你好一会了。傅少交待的,让你在这里好好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女人说完,揪住我的头发就往墙上撞,膝盖还恶狠狠地顶我的腹部,像是要弄掉我的孩子一样!我被打懵了,心里脑里都回荡着那一句‘傅少交待的,让你在这里好好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傅言殇,你真的对我厌恶到专程吩咐人,在拘留所里教训我的程度了吗?我下意识地护住腹部,可是那个女人打得非常狠,见我弓身闪躲,又猛地将我推落在地,狠狠地踹我。很快,我就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双腿间涌出来,我知道我肚里的孩子不好,不甘心地嘶喊出声:“傅言殇,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我蜷缩在地上哭哭又笑笑,最后那女人似乎打累了,才呸了一声:“就你这种破烂货,也配怀傅少的孩子?上次没在手术台上给你做人流,傅少不知道有多后悔呢~!”她在说什么?我只觉得心脏最脆弱的地方遭到狠狠一击,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可到了这一刻,我仍然无法相信傅言殇会对我这样狠……我要去问他,哪怕死,我都要先问个清楚!“放我出去……我要见傅言殇!”四下里一片沉寂,没有人应我,也没有人来救我。之后三天,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浑浑沌沌的状态中。有好几次,我都觉得我活不下去了,比起当初被沈寒扔进精神病院,我觉得拘留所更为冰冷可怕。至少精神病院里还有饭吃、有水喝,但在这里,那个没人会过问这些。或许,是有人特意吩咐过,才没人过问我的生死……到了恭喜你,是两个宝宝傅言殇没说话。我再也耐不住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再度问他:“你就真的那么想我死?”“秦歌。”傅言殇的语气淡得不带任何情绪,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几乎让我欣喜若狂!他说:“我虽然恨你,但还不至于蠢到吩咐人,去打自己老婆。”“你没有,你真的没有……”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苦苦支撑到现在,宝宝,妈妈终于能够对你说,你爸爸并没有狠心到要让我们惨死在拘留所里的地步。够了,知道他没有,就够了……萧禹听到傅言殇这样说,气得一把揪住负责人:“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负责人吓得浑身哆嗦:“是傅少吩咐的没错啊,要不是傅家的老管家纪叔示意我睁只眼闭只眼,我哪可能不管啊?”哦,原来是这样。兜兜转转了一圈,是纪叔想要我死。我扯了扯嘴角,笑得释然,后来萧禹和傅言殇还说了什么,我已经无心去听了,只在心里一字一句的对自己说:秦歌,你不能继续这样自暴自弃下去了,因为外面有一堆人巴不得你立即去死,你不可以让他们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