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讽刺地哼了一声,“精神病院的患者意外身亡,不是很正常么。秦歌,你好歹也在精神病院呆过,难道不清楚这就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沈寒的话,说得厚颜无耻又理直气壮,就像从来都不觉得他做错的一样。也是,在他的眼里,错的永远都是别人!我捏紧拳头,也不想再看这个败类了,随手抓起拖把就往回走。安妮见我这样,大概是气不过,抬腿猛踹沈寒的屁股:“贱男,你就去死吧你!”沈寒像是没想到安妮会干出这种暴行,整个腰身都僵住了,好一会才怒骂道:“敢踹我?!”“有什么不敢的?”安妮一边说,一边又踹了几脚,差点踹得沈寒整个人都趴在护士身上了。护士吓了一跳,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没事吧?”啊?!”护士已经吓哭了:“咱们赶紧找医生看看”沈寒还能说什么呢,瞪了我和安妮一眼:“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绝不放过你们!”我还是真的去卖过我没反应过来:“我和安妮马上回家?”傅言殇“嗯”了一声,语气里头,全是不容商量的命令口吻:“对。我已经吩咐司机上来找你们了,立即回家。”我知道他是顾虑我和安妮的人生安全,也担心我外公外婆一来到,会跟我拼命!回到家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心神不宁。安妮倒了杯温水给我,“纪宁一心寻死,就算我们刚才阻止了疯男人的暴行,她也会换另一种方式结束生命的。”“你说的,我都明白。说来也奇怪,我的心莫名堵得慌……”我使劲甩了甩脑袋,试图不再去想纪宁的死状,直接问安妮:“你相信我真的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吗?”安妮想了想,说道:“这个说不准,这样吧,我现在打电话去问问我姨妈,看能不能查到你妈当年的情况。要是真的买过卵子,那应该是有同母异父的妹妹。”我握了握杯子,手心早已冰凉透彻,既期待当年的真相,又害怕真相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安妮大概看出了我的忐忑,当着我的面拨通了她姨妈的电话。很快,电话那边接通了。安妮摁了免提,“姨妈,是我,安妮。我记得你以前在地下诊所做过护士,我想问问你,一般地下诊所的卵子买卖,会不会存档的?”“安妮呀,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安妮撒娇道:“就是想知道存不存档嘛,我姐妹想确定她妈妈有没有卖过卵子。姨妈,你帮忙查查好不好?十万火急啊。”安妮姨妈似乎耐不住安妮的撒娇,当即叹了口气:“存档肯定是有的,但这种涉及隐私的记录,我是接触不到的。不过我记忆力比较好,你告诉我你姐妹妈妈的名字,没准我还有印象。”“要是没印象,知道了名字,我也好问问其他护士。”我和安妮对视一眼,都觉得能查到最好,查不到也没事,毕竟过了那么多年,找不到也很正常。“我姐妹妈妈叫赵婉,婉约的婉,据说当年是为了给我姐妹凑医药费,才去卖了卵子。”安妮说道。此话一出,电话那边沉默了好几秒。在我和安妮都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安妮姨妈却突然说了一句:“赵婉这个女人啊,我印象深刻得很。她确实卖过卵子,还是在我当初工作的地下诊所卖的。”“为什么说我对这个女人特别印象深刻呢,因为她的年龄大了,几乎所有地下诊所都不会要年纪超过三十岁的女人取卵。”“可是她哭着哀求诊所的负责人,说了哪怕价格低一点也可以,她需要钱。”“说起来也是巧,恰好在这时,有个年轻的女孩儿突然反悔,不愿意卖卵子了。诊所负责人和买主沟通过后,就买了赵婉的卵子。”…………安妮姨妈后面还说了什么,我简直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我心慌意乱,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在回荡。我妈确实卖过卵子,她为了凑钱给我住院治疗,宁愿抛弃尊严,出卖自己的卵子!最后,是安妮低沉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她问:“那是谁买了卵子?”老公,求你抱紧我我的呼吸好像都在这一霎那停顿了。没人能够理解我有多焦躁不安!偏偏,电话那边久久都没有一点声音。安妮见我把杯子握得越来越紧,忍不住催促道:“姨妈,你倒是说句话啊!”安妮姨妈沉沉道:“到底是什么人买了赵婉的卵子,我真的没有留意。只记得好像是个姓纪的中年男人吧。”“因为给不起高价钱,就买了赵婉的卵子,还要求诊所退一部分钱给他呢,说是一分钱一分货……”我听到这里,只觉得脑袋‘轰——’一声炸开了!姓纪的中年男人?难道说,纪宁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不,这怎么可能!安妮也是傻眼了,火急火燎地追问:“姨妈,你好好想想,那个姓纪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安妮姨妈说:“我真的没有刻意去留意……哦,对了,好像听诊所负责人说过,买主的弟弟是傅家的管家什么的……”所以,纪宁真的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吗!我彻底坐不住了,在安妮挂断通话后,直接问:“安妮,纪叔在哪里?现在只有他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纪叔好像被起诉了,因为当初雷公藤的事情,被起诉了,现在可能在拘留所吧。”安妮担心地看着我,劝道:“不管纪宁是不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都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我的双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如果纪宁真的是我妹妹,那我就是一个亲手逼死自己妹妹的凶手!安妮,我怕,怕我妈妈在天之灵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