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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ldo;那么你随我去！&rdo;萧骋又一步上前捉了他手：&ldo;看着我怎么恨你，怎么报复你报复这个世道，将失去的一切夺回来！&rdo;

那手掌炙热，经过恨与挣扎，依旧热意不减。

晏青衫垂下头，觉得一生之中从未如此软弱，软弱到想要泪落。

&ldo;我不配呢七爷。&rdo;他道，将手缓缓抽却：&ldo;所谓头顶三尺有神明，我觉得自己不配，你萧氏先人会觉得我不配，那些你为你死去的兄弟将士会觉得我不配，你的良心也会觉得我不配。&rdo;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骋恍然抬头往后急退，那些血与仇恨复又横亘在了两人中间。

是啊，就算是他原谅了，那么萧氏先祖呢，那么赤国的亡魂呢？

他不能如此自私，不能。

于是两人复又静默，从咫尺之近复又退回天涯之远。

&ldo;你走吧。&rdo;晏青衫最终抬手：&ldo;如果下不去手杀我复仇，那么至少不该再和我扯上任何关系。&rdo;

萧骋看住他，想转身却力不从心。

&ldo;我准备复仇，准备阻止你燕国复国，怎么你不反对吗？&rdo;他道，咬牙切齿的不舍。

&ldo;我是快腐烂成泥的人了，还反对什么呢？&rdo;晏青衫回道：&ldo;虽然我觉着你这等性子未必适合复仇，觉得你该和锦瑟去到关外，但是你绝对有资格坚持自己的主张。&rdo;

&ldo;走吧。&rdo;他又挥手，快把持不住心酸：&ldo;有多远去多远，记住以后善待你自己，莫要再爱上我这等人。&rdo;

言语未竟身子已是一阵摇晃，那渴盼解脱已久的灵魂象是急着要离开身体。

他倚住墙角，穷尽气力倚住，看着萧骋连同这世界在眼前一起颠倒摇晃。

恍惚间听见有人脚步临近，小翠在扯住喉咙高喊：&ldo;来了来了，来听戏了，这位贵客好大的排场。&rdo;

萧骋的瞳孔即时一缩，隐约间已意识到来人是谁。

&ldo;记住你说过你要复国！&rdo;晏青衫疾步拉开房门，往那软轿迎去：&ldo;记住如果你想现在和他同归于尽，那么你就是愧对先祖的一个懦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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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最终还是开唱，虽则晏青衫突然改了主意愿意随贺兰珏回去，可贺兰珏也改了主意。

月氏女主突然造访洪都，那皇城之内不再安全。

&ldo;不如这样。&rdo;他道，语气强硬根本不容辩驳：&ldo;你就在这，以后只唱给我一人听，我会差人打理一切。还有我不再逼你唱摘星台了，你爱唱哪曲便哪曲吧。&rdo;

话不曾落地晏青衫就看见萧骋从门外进来，端着茶盅低头越过门槛。

&ldo;还是唱吧。&rdo;他道，声音盖住喧嚣：&ldo;那前主萧骋是如何亡国，的确是出入戏的好材料。&rdo;

言毕就踏上高台，不曾勾脸更衣就这么甩了衣袖开唱。

第一个长音一出全场静默，贺兰珏居然忘记驱赶萧骋离去，由着他放下杯盏，立在椅侧说是服侍贵客听戏。

好戏，的确是场好戏。

所有死去的激情仿若都在这刻复活，这出戏的精彩，还远远胜过当日萧骋和晏青衫初见。

那些故去的岁月被一页页摊开，顷刻间扑面而来。

先是初见，在最最黑暗之处的第一眼对视。

然后萧骋便入了套，伸长颈脖一步步被扣进那个死结。

长夜孤寒血凝冻，一只胭脂红，换他倾城一怒。

每一句话都暗藏机心，叫齐楣登不上东宫之位，刻意与齐宣在街头相逢，那样羞辱不过为换得一个堂皇的借口，杀齐宣要萧骋失却良将失却人心。

旧都赤隍界内射落梁宇，扶梁思上马，督造兖州城关将沟渠暗道彻底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