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人,恕草民无能,这位老妪患病多年,旧疾缠身,再加上一时血气攻心,如今,回天乏术了。”老大夫遗憾地摇头叹息。
“回天乏术?”莫长歌猛然皱起眉头,他朝刘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在诊一次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知府偷偷擦了擦脸上的薄汗,心里有些着急,这老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这事不能善了了。
寻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刘孜在宫中做御医多年,自问精通其道,只观老妇面色,他的心已然沉了几分,不过是抱着一丝希望,探上脉搏。
“如何?可还有救?”莫长歌问道,他不笑时的样子,颇有几分浑然天成的凌厉气势。
白祁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掌心布满一层冷汗,目不转睛盯着刘孜,仿佛在等待判决的犯人。
“已无脉象。”刘孜沉默了许久后,才艰难地吐出四个字。
这消息被耳尖的百姓听到,人群一片死寂,可随即,也不知是谁先出声:“人死了?被白家的人给活活逼死了?”
此言一出,不少百姓纷纷以一种谴责的目光看向白祁耀,好似他是害死这可怜老妪的罪人。
白祁耀耳边嗡地一声,脑子一片空白,杵着拐杖的手黯然攥紧,身子骨竟有些踉跄。
“不会的……”他不敢相信,这人刚才还活着,怎么会断气?
“真可怜,儿子没了,连命也丢了,要是白家这口子愿意绕过老李,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有百姓黯然叹息,话里话外皆透着白祁耀是罪魁祸首的意思。
不止是他,在场每一名百姓心中,都是这般想的。
他断了腿,可老李家却是家破人亡,人对弱势的一方,会下意识地产生同情与怜悯,尤其是亲眼目睹城门口那场闹剧后,心中的天平理所当然会倾斜。
白灵儿急匆匆赶来,就听见百姓的议论,她慌忙从人群中跻身到前边,想要进屋。
“爹!爹!”她挥手叫嚷。
莫长歌第一个发现她,神色凝重地从屋子里出来。
衙差当即放行,白灵儿慌慌张张往内室冲去。
孙复也紧跟着进了屋:“王爷。”
“无关人等尽数散去,莫要在此逗留。”莫长歌命令道,官差立马疏散百姓,将他们赶走。
白灵儿撩开帘子进入内室,木床上已失去生息的老妇人孤零零躺着,她的爹失魂落魄般站在旁侧,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
“爹……”白灵儿慌忙握住他的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大哥,你说!”
为什么乡亲们要说爹害死了人?
爹不会做这种事的。
刘孜苦笑一声,才娓娓道来:“打伤白大哥的人抓到了,是镇上一个见财起意的壮汉,这是他的老母亲,那人被送往边境服役十年,可这位老妇却气急攻心,如今断了气。”
白灵儿只觉得荒唐!整件事爹有错吗?他才是受害者啊。
她闭上眼,仿佛能够回想起乡亲们憎恶、谴责的样子,可她不甘心!凭什么爹要承担这些事?
“事已至此,你难受也是无用。”莫长歌幽幽叹道,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错了吗?白家人何错之有?这位死去的老妇,又有何错?“衙门会好好安葬这位老妪,你们姑且回村,待到此事平息,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