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主人是这个意思吗?白白幽怨地垂下脑袋,白色的兔子毛似在一瞬间失去了活力,恹恹地耸搭在身上,宛如一个小可怜。
可惜啊,这招对白灵儿没用,她见多了白白装可怜的样子,现在已经产生了免疫功能。
从王家村运来的药材数量太多,他们俩忙活了半天,也没整理完。
就在这时,店外的集市上有骚乱声传来,白灵儿好奇地往外头看了一眼,只见街道两旁站满了人,而且这些人正踮着脚,似在看热闹。
她忙起身走到店门口,隔得老远,就见到被雨水冲刷过的街头有一列士兵押送着人往这边走。
“咦?那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白白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到犯人身上,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啊!上次在满月宴上,刘孜在看的就是他!而且在太子家,他也出现过,就是皇长孙中毒那次。”
“兔子的记忆力有这么好吗?”红红自然也认得贺喜,不过它更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切,别拿我和一般的兔子比较,我和它们不是一个品种。”它是守护兽,才不是普通的兔子呢。
“人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你丫就是只兔子。”红红伶牙俐齿地反驳,直把白白气得跳脚。
白灵儿没有理会正在斗嘴的两个小伙伴,而是站在门口,静静望着被套上枷锁,由士兵押送而来的贺喜。
她见过这人好几回,每回他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特别神气的模样,没想到今天他却成为了阶下囚。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活该!”她一点也不同情这人,人的心都是偏的,刘孜是她的家人,他的仇,她自然不会忘。
虽然不晓得这家伙触犯了哪条律法,但这并不影响她幸灾乐祸。
“灵儿!”白祁耀听到她的嘟哝,当即皱起眉头,“不许说这种话,这种事和我们无关,你小心惹祸上身。”
“知道啦,爹。”白灵儿撒娇似的吐了吐舌头,“我就是看看热闹嘛,不会有事的。”
“你啊。”白祁耀没舍得再责备她,专心致志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
贺喜身上的朝服已被黑漆漆的囚衣取代,脖子上拷着枷锁,脚上还系着铁链,从人群中一路走过来,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如针芒刺在他的背上,他低着头,恨不得能把脸蒙起来。
“爹!”忽地,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
围观的百姓下意识朝声源传来的地方看去,有眼尖的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是贺家的千金!”
“造孽哦。”
百姓们窃窃私语。
贺竹带着一名丫鬟跌跌撞撞挤到人群的最前方,她拼命挥舞着胳膊,想要冲破士兵的把守,靠近贺喜。
“竹儿!”贺喜愕然大叫,他刚停下步伐就被身后的士兵狠狠推搡了一把。
“看什么看?快走。”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身陷囫囵,摊上了大事儿,自然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好的待遇。
这些士兵隶属刑部,而刑部尚书,则是太子党的一员,又怎会对贺喜宽容以待呢?
早朝时,皇上虽未立刻定他的罪,但刑部以犯人的待遇,将贺喜押离皇宫送往大理寺受审,皇上也没阻止,反而默许了,这分明是一个风向标,表示当今天子已然对此人失望透顶,不论他这回能不能安然脱身,他的官路已提前结束。
士兵推着贺喜离开,丝毫不给他与亲人说话的机会,而贺竹,则被另一批士兵死死拦在路边,除了大喊大叫,她什么也做不到。
“爹!爹——”沙哑的嘶吼破碎且绝望,不少百姓纷纷生出些许不忍,谁见着一个妙龄女子哭得这般可怜,能无动于衷啊。
就连白灵儿在听到那一声声呼唤时,也有些动容,可一想到刘家的下场,想到刘孜的遭遇,这份动容立马成了天边的浮云。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再说了,这家人需要她同情吗?
贺喜被带出京城,押送往位于京城外的大理寺天牢关押,而贺竹在痛哭后,被丫鬟扶走,离开了街道。
眼见没热闹可看,百姓们三三两两的散去,嘴里絮絮叨叨地讨论着贺喜究竟犯了什么事。
当天下午,朝廷张贴出了皇榜,宣称贺喜有贪赃枉法之嫌,革职彻查。
白灵儿看过榜文,在回家后,立马把这事告诉刘孜。
她原以为刘孜会很高兴,哪儿想到,他听完后,竟是一脸恍惚,连句话也没说,晚上宝儿叫他出来吃饭,他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刘大哥他是怎么了?”宝儿站在门外,很是担心。
白灵儿在吃过饭后也来了后院,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昨天陪爹喝了那么多酒,早上又起得早,多半是累了,要不你去给他熬点醒酒汤?”
“哦。”宝儿应了一声,一走一回头,甚是记挂屋内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