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白酒酒就是青庭湖上刺伤他的那个面具女子。
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她给治好了张御史的傻儿子,可她是谢家丹女,而谢家丹女擅药,这本不是什么秘密。
至于她为什么想杀害他,又为什么要力保沈祁,他猜想是当初白丰溪留下的招册,让他们怀疑,他是杀害白丰溪的凶手。
事情是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沈从闻不用开口,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林行之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沈从闻轻挑眉头。
“你是不是在想,白酒酒想杀你,是因为白丰溪当年留下招册里头的证据,想杀了你替父报仇?”
“是,毕竟我确有参与其中……”沈从闻没有否认。
他的确在那本招册里,也不止是他一个人在招册里,否则那本招册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现世。
这也是白丰溪必死无疑的原因。
即便当初那天,白丰溪没有进宫,没有误打误撞替皇帝做了替死鬼,也会以别的方式死去。
白丰溪年纪轻轻已经是刑部侍郎,天赋异禀,能力有多强,握住的证据越多,死得便越惨。
有一些话无须说得太明白,该懂的都会懂。
林行之低低一笑,敲着茶桌上的水渍:“白家猜忌你,更不会动你,你虽在招册中,白丰溪却并非因你而死,他们隐忍数十年,怎么可能去对付一个不可能是真凶的凶手呢。”
谋害先太子,暗杀皇帝,这么大的事,沈从闻怎么可能是真凶。
先太子一事,他顶多算是帮凶。
况且,宫内暗杀皇帝,沈从闻并没有参与。
“林兄恐怕不知道,在此事之前,宣平侯世子曾亲登白府,你也知道欣曜公主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先太子一案有关的证据,白家和宣平侯府恐怕是已经联手了。”沈从闻笃定的开口。
林行之闻言,却是轻轻摇头。
“白家不会。”他说。
“林兄为何如此肯定?”沈从闻眸光一顿。
“白家若真和宣平侯府联手了,沈兄现在能坐得住?”
“白家那一门三杰,沈兄当真觉得,光凭白丰溪当年的牺牲,能让他们爬到今时今日的位置?”林行之端起一杯清茶,暗藏深意的语调。
沈从闻眸光暗缩,紧盯着林行之,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白家隐忍数十年,怎么可能因为宣平侯世子忽然登门,就改变了主意呢。”
“就算宣平侯世子和白家人走得近,也不可能是白家想和宣平侯府联手。”
“白家想要保住现在的殷荣富贵,绝不会做出忤逆皇帝密令的事。”
林行之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先太子与白丰溪的死,是皇帝不愿让人掀开的死穴,白家是得了皇帝密令的近臣,近臣忤逆,等同死罪。
白家惯来隐忍,怎么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沈从闻盯着林行之的目光暗了暗,眼底闪过一抹探究。
眼前的男人年纪轻轻,毫无背景,却能凭手段得帝心,周旋太子与皇帝之间,可见城府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