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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ot;我知道，您到处去说科长的坏话。不过呀，假使科长真想杀害您的话，我认为您应该辞职，离开这个医院。&ot;

&ot;辞职?我辞职?没道理!那不是逃跑吗?&ot;

&ot;那样不好吗?我认为不在疯子旁边冒风险，也是明智的方法啊!您不要误解，我是担心您的事才说的。&ot;

&ot;那我很感谢。我不在的话，你的身边就少了一个疯子吧。&ot;

。&ot;请不要说那种怪话。&ot;伊津子说道。

&ot;是怪话吗?不过呀，我是固执的。不，还不是一般所谓的固执。我是微不足道的人；但虽微不足道，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不想向西泽之类的人屈服。那家伙是这个社会允许存在的不合理的象征啊!我的命运，以前一直输给他，但这回不会输。&ot;

&ot;可是大夫，您近来的样子正适合用&39;挣扎&39;一词来表现。好像让波涛卷走，就要沉没似的。&ot;伊津子的话刺中了植的心。植自己知道自己的样子。伊津子的话，的确是第三者观察植所得出的结论。

在诊疗部会议上，植受到了所有医务人员的攻击。药剂师伊津子、斋贺也出席了。科长没有参加。

植观察周围医务人员的脸色发现，在这个会上，自己是一个被告。

&ot;让一帮微不足道的流氓搅乱了我们神圣的工作场所，我们不能沉默。应当尽快采取什么对策!&ot;放射线科副科长江崎叼着烟斗说。江崎白净的脸上戴着一副无边眼镜。他用视线向所有的人员征求同意，只是避开了植，&ot;植君，你要让西泽科长为难的心情，我们也不是不了解。不过，作为医生同事，不是仍然应该保护伙伴吗?&ot;

桥本副科长说。

&ot;科长可不能说是伙伴哪!&ot;外科的秋永反驳桥本道。&ot;也许不是伙伴。不过，都是知识分子，都在从事着神圣的职业，也可以认为是伙伴吧。你说不是伙伴的理由是什么?&ot;

&ot;如果在军队里，科长是军官，我可是士兵啊!&ot;

秋永说。秋永也是医专出身，因酗酒而身败名裂。他和植怀着共同的情绪。

&ot;但是，都是军队里的人。在这个意义上，不是伙伴吗?&ot;

外科的三轮插嘴道。

&ot;在这个场合，&39;流氓是敌人哪!大敌当前，军队内部发生纷争，那就完了。应该一致对敌嘛!不是吗，秋永君?&ot;

秋永露出奇妙的遗憾的笑容，沉默不语了。&ot;植大夫为什么要支持人类渣滓似的安井呢?&ot;内科的远藤采取了和信子同样的说法。她是惟一的一个女医生。

远藤戴着高度近视镜，为了养活两个孩子，在医院工作。她虽没有恶意，但却不能理解植的行动。

药剂师伊津子、佐佐木京子和斋贺都沉默不语，将视线落在桌子上。

不知为什么，药剂师面对医生总感到自卑，所以在诊疗部会议上往往不怎么说话。

&ot;植君，今天你不是要推心置腹地谈谈吗?我们也并不是要把你的想法全都否定。我们是想站在你的立场，找出最好的解决办法呀!&ot;

外科的三轮用爽快的语调说道。植抬起了头，一个一个地看着在座的人们，但众人都避免和他的视线碰在一起。只有伊津子的视线和他的视线完全合在一起了。伊津子的眼睛里闪现着热情。

植觉得，伊津子的视线似乎是在鼓励他。

植用很低的声音详细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他心想必须保持平静，但说着说着便不知不觉地激昂起来。

&ot;这显然是西泽科长的疏忽。不，与其说是疏忽，不如说是由于重大过失所造成的杀人罪呀!不单是作为一个医生，就是作为一个人，科长的行为也不能原谅!何况要为科长提供有利的证词呢&ot;

从理论上说，植的话应当感动所有在座的人。但是，它留给大家的似乎不是感动，而是困惑。&ot;植大夫，何必那么钻牛角尖呢?连我们也会有失败的时候，而且不管怎样是对待病人的问题，所以那是工作。无论什么人也不可能一辈子不犯错误，把工作全都干好吧&ot;

江崎用手按着无边眼镜说道。

&ot;正因为对待病人是工作，所以不是才应该深入考虑吗?&ot;

植低声说道。但他对医生们不怎么反感。因为从坐在这里开始，植便了解了他们的心情。

&ot;植君，大家不都是医生，不都是同事吗?我们是一个共同利益体嘛。你所说的，我完全理解，在座的人都理解。我想迸一步说的是，你是不是应该用更老成一点的眼光去看事物呢?&ot;

三轮不容反驳似的说道。他毕业于大阪的医专，是柔道二段运动员，一贯心直口快。但就连三轮这样的人，也否定了植的行动。

为什么呢?那是因为人们所具有的、对阶级差别难以去掉的意识。

假使光子不是野妓之类的女人，假使安井不是流氓，他们会这样彻底地否定植吗?

当然，这种假设是滑稽可笑的。为什么呢?因为在那种场合，西泽的疏忽就不可能出现了。

这使植想起了自己参军时的一个场面。植以后应当是医官，但起初以新兵的身份被编入了一般内务班。

参军第一周有身体检查。从内务班到距离二十米左右的检查室，新兵们是用俗话所说的&ot;光着隂敬&ot;走去的。在检查室内部，不用说也是那个样子。一个干部候补生出身的见习士官站在军医的旁边。军医是一个以吹毛求疵著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