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摇摇头,手指说一句话立起来一根。
“东雀是一件事,北地琼州是一件事,北地七郡和西边地皮是一件事,一共三件事。”
沈简三根修长的指凌空晃晃,眼底生出一股寒冷,“这三件事你都避而不谈,那么,太子殿下告诉我,我还能问什么?问你喜欢不喜欢今朝,还是问你怎么处置谢宏言。”
穆厉好笑起来,挑眉揶揄说:“沈世子怎么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你?”
沈简拍椅子扶手,微微倾身超前,直接质问玩世不恭的太子殿下,“穆厉,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始终看不透穆厉,一丝一毫都看不透。
他不觉得穆厉喜欢谢宏言,反而给他的感觉是,他对着谢宏言有些害怕,颇为患得患失。
对着阮今朝和看讨命债的无二,又想打死她,又怕她在秀都被谁打得嗷嗷叫。
上辈子沈简从未注意穆厉,这辈子注意了却看不透。
穆厉说:“沈世子心中觉得我是做什么,那我就是做什么的。”
说着,穆厉顿了顿,又慢慢说,“不过你都说了怎么多了,我也说点如何才算是有来有往,沈世子把我身边侍卫家眷挨着绑,有询问过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和我有什么关系。”沈简道:“我可没杀,不过取个物件来玩玩,犯着太子殿下哪里了?”
沈简顿了顿,继续说:“你从入大宜起就心思无法猜测,接近李明薇,目的应是李锦对吧,你知道李锦是谁,或者是说你猜到李锦是谁了,偏偏又脑子有屎的挑事,一次次各种乱局,谁家热闹都要去搅动几分,还有,你不喜欢谢家。”
说到谢家,穆厉嘴角浮现起来笑意,“果真是观察入微的沈世子,能被你沈简好生放在心间脑中想着,我倒是混的不错。”
沈简盯着他说:“穆厉,你是不是知道我大宜京城有个内鬼,还是向着你们程国的内?”不对,是个已经脱离你们掌控的内鬼,这个人我以为是李锦,可偏偏不是她,所以,我差点被你骗了,不是她,她是你放出的迷烟,李锦背后还有人,是谁!”
穆厉却是忽而站了起来,突然开口,“沈简,你是不是觉得你一直是个运筹帷幄的人,你有没有想过,阮今朝为什么会突然被指婚给贺瑾?”
分明是生硬的将话头转开,只是话中嵌着个阮今朝,愣生生让沈简转开了注意。
“你既然要谈,那么我就陪你谈,我们好生从开始谈,只是我敢说,你敢听吗?”穆厉走向他,一字字入刀,“现在我要说的,是李明薇亲口告诉我的。”
沈简冷着眸子,“直接说,以为带着李明薇,就会让我不过脑子的就信吗?”
穆厉呵了一声,阴沉着声音说:“阮今朝为什么会嫁给贺瑾,你们不管怎么想都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吗,最后都归结为了帝王心术,我来告诉你,不是的。”
穆厉轻轻说:“这门婚事,始作俑者是李明启,就是你的宝贝学生,阮今朝的可爱表弟,大宜的皇十三子,李明启一手促成的。”
沈简眸子顷刻裂开,放在膝头的手骤然捏紧、。
李明启怎么可能!
穆厉抬起眼皮,“当初西边收服在即,大宜兵权将大部分捏在阮贤手中,皇室必须要握住能够威胁阮贤之物,此物无非司南、阮今朝二选一,前者嫁公主联姻,若司南不碰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此只能把阮今朝弄入京城,那么这人选,最好的不是李明薇吗!”
“李明薇是什么性子,谁敢真的忤逆他的意思给他做主的,偏偏他是皇子,身为皇子必要时刻,是一定要为了朝堂安稳牺牲的,那么,这种时候就是你们得到的说法开始。”
“太后举荐你迎娶阮今朝,李锦不许李明薇婚事被人做主,你和阮今朝年岁相当,奈何八字不合,一鸡一狗,鸡飞狗跳了京城两三年,你身子骨又不好,恐压不住阮今朝,那么,迎娶阮今朝的人员,转而又变成了李明薇那头。”
穆厉说着就笑了,“千钧一发之际,是李明启突然站出来说,阮今朝嫁给贺瑾才是对的,阮今朝顶着骂名的始作俑者,是李明启的一句话!”
“你放屁!”沈简低吼。
“我放你娘的屁!”穆厉骂回去,狠狠说:“贺瑾若迎娶安阳侯府的女儿,便是一脚入了士族门,寒门始终都是李明薇的势力,因此李玕璋心中其实不大愿意贺沈联姻的!人心不在中,哪有不偏心,倘若贺沈走近了,寒门这头的势力也会被你们带走。”
“而安阳侯府也有兵力,若是同阮家联姻,平西期间对皇室的威胁就更大,因此你和阮今朝的婚事,直接被李明启一句,强强联手皇室不利朝堂不稳,硬生生砍断。”
“沈杳是个可有可无的姑娘,贺瑾当年性子好拿捏,阮今朝入了贺家门,若是真的贺瑾有了感情,那么最后得力的就是李明薇!北地的兵力就会变成李明薇那头的助力!”
“沈简,你真当李明启是个混|账皇子不是!他从未站位过,他至始至终都是李明薇的刀盾!谁杀李明薇,他杀谁,要伤他哥你先把它撕碎。”
“以前你不明白,不是你蠢,是你病太久涉足皇权党政太慢,如今你在其中浸润几年,还看不出李明启的不对劲吗?”
“李明薇不愿意娶阮今朝,那么他李明启替他哥出谋划策合情合理,只要出事的不是李明薇,他才不管死是不是他外头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