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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这话似答非答，惹惹急了，说：

&ldo;这家怎么办？&rdo;

二叔瞧他一眼，眼里一片迷糊，好赛云洞。没等惹惹再问，人便去。门对面墙根蹲着个矮矮胖胖黑衣黑脸大蝙蝠赛的糟老头子，见到二叔，站起身没打招呼却一并走了，嘴里不停出声哈哈哈。

惹惹装一脑袋浆糊回到院内，找到八哥把话说了。八哥一听，叫道。

&ldo;那糟老头子就是老哈哈吧！多少年没见过他，怎么勾上你二叔呢？&rdo;

&ldo;我跟你一样，你不知道我也全不知道。我二叔这是去哪儿呢？&rdo;

八哥糊里糊涂，糊里糊涂说：

&ldo;上山求神拜佛成仙去了吧！&rdo;

这一来，黄家大院空空荡荡只剩下惹惹桂花两个。桂花听说二叔走了，灵机一动，叫惹惹八哥随她到二叔那院，要找金匣子。惹惹心里正不是滋味，一听金匣子三字就火，说；&ldo;哪来的金匣子，根本没那玩意儿！&rdo;

桂花立时声调高起来。

&ldo;有！你二婶临死时告我的。你不找，我找！这么大堆破房子，下雨漏了你拿嘛补。穷鬼别装阔佬，不行我也走，我不跟你喝西北风！&rdo;

&ldo;动不动拿走降人！你走就走吧！&rdo;惹惹叫起来。嘴巴子肉直抖。

八哥嘴快，赶紧插进来说：

&ldo;嫂子话没错。如今这金匣子论情论理论命都该你得了。你是黄家的千顷地一根苗儿，继承祖业堂堂发正，哪有自己的财宝愣不要的理。那匣子找来找去，就差你二叔那几间屋没找过。说不定真在那儿。&rdo;

惹惹只好跟去。一开门吓一跳，满眼经文书卷。在他三人眼里这份穷劲乱劲破劲烂劲就别提，好赛除去这铺天盖地带字的旧纸糟纸擦屁股纸别的嘛都没有。惹惹看见地上有个和尚打坐使的蒲团和几件五衣七衣，还有香炉诗瓢尘尾禅榻，更信鱼市那火眼金睛万爷真有能耐。八哥和桂花翻箱倒柜，揪砖刨地。惹惹无心干，忽见地上有本破书。全是洞，不知是虫子还是老鼠咬的。拾起一看，是本《四书本义汇参》。书里不少文章惹惹小时念过，一看记起来，不看全忘。掀开一页正是孔夫子《论语》中的&ldo;阳货篇&rdo;，有句世人皆知的话：&ldo;子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rdo;可两个洞把&ldo;女子&rdo;和&ldo;小&rdo;字咬掉，打下边又透出个&ldo;人&rdo;字来，变成这么一句。

&ldo;子日，唯人与人为难养也。&rdo;

惹惹似有所悟，再悟就悟不透，想法忽来忽跑掉。人没悟性，光使脑袋没用。正寻思间，桂花忽叫：

&ldo;惹惹，快来！东西在这儿！&rdo;

惹惹忙转过大身子瞧，正中八仙桌子给他们挪开，揭开地砖，有个圆咕隆咚大窟窿。桂花喜欢得两手直搓。八哥下手一掏，抓出蓬蓬松松一件东西，里头吱吱叫，扔在地上一扒，干糙死叶破纸烂棉花里，露出一窝刚生下的小肉耗子，还没长毛儿，乱爬乱动。八哥叹口气说：

&ldo;完啦，该嘛命就嘛命，别指望那金匣子啦！&rdo;

他折腾满脸土，脸色更黑。

桂花忽然对惹惹说。&ldo;我想起来，二婶还提起你爷爷哪，是不是叫你爷爷带进棺材。对，没错！要不二婶为嘛不说没有，偏偏提起你爷爷？&rdo;她沾一脑袋蛛丝灰土，可心不死，眼还冒光。亮光直对惹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