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iltrativeGlioma(侵袭性胶质母细胞瘤)现在有治疗方案了么?。”谭乐忽地问他,说完他有些后悔干笑解释着,“我刚刚刷手机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看见这个了,可能是和你在一起时间久了,被大数据投送了相关内容吧。”
“有呀。”白石声音变得轻松了起来,“m国那边新出了药物,现在还在动物试验阶段,据说二期治疗效果不错,可以有效清除实验鼠颅内的胶母。”
“那…像是这样的药物什么时候能用于临床?”谭乐攥着手机的手里尽是薄汗,眼神里终于有了些光彩。
“临床?”白石拧着眉毛撅嘴思考着,“不同技术的时间差别挺大的,设备之类的几个月就可以,药品是时间最久的,可能要十来年吧…”
“FdA这几年对药物上市审批的很严格,我听说有个抗癌特效药人体临床都实验都二十多年了也没走到上市。”
“而且。”白石叩着下巴,眼珠不停的转动,“他们论文都没发呢,只是听说实验效果还不错,具体是不是因为试管没刷干净导致的实验数据异常都不确定呢。”
“你刷到的是什么新闻?”白石说完就问他,“是不是跟短视频上刷的科普文?我跟你说他们那帮人一天天什么都不懂就瞎扯,我妈前几天还跟我说蜂针扎个什么穴位能降血压呢…”
“没刷到什么。”谭乐靠着楼梯间的大门缓缓蹲下,“只是看见了想问问你。”
“那你早点回来呗。”白石撒着娇,“我早上饭就吃了一小块法棍这会儿饿的眼睛前都是小星星,就等着你忙完了带我吃好的呢。”
“好。”谭乐艰难的应着,调整着呼吸将头疼忍了过去,“我马上回,你等着我。”
*
S市临海,到了中午就有些闷热。
谭乐上了车才想起自己手里提着的还是医院里的影像科袋子。
匆忙交代司机找附近的快递点先停车,将东西寄回到公司他才舒了一口气。
一切就等三天后的活检出结果。
他忽地有些理解死刑犯临上刑场时的心情。
明知死期将至,却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
他,亦是如此。
等待的不过是一个坏结果。
和一个更坏的结果。
他也有所庆幸。
无论结果如何,他至少不会像是其他因为工作猝死的同行那样,来不及告别。
等待在此刻变成了一种叫做绝望的期待。
翻看着银行卡上的存款,他这几个月收益不错,已经存下了十多万。
可这么点钱,根本就不够看病的。
即便有医保报销,即便把公积金账户上的那些钱全给取出来,也不过就只能凑齐二十多万。
这钱看起来不少,甚至是谭乐有生以来银行卡上最多的一笔存款…
可真等生病住院了,怕是连两个月的特效药都不够。
他苦笑着,不知怎么就想起谭峰说过的话。
【反正都是治不好的病,还去医院干什么?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病那么严重多少钱才够花?还不如早点咽气,也算是行善积德。】
……
如果真的病得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