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程知府决定当堂宣判,将王凌与兴城伯签订契约取消。
大堂门外,突然出现一个身着素服,眉目英武,神情威严中年文士,衣着普通,气势逼人,朝大堂大步走来。
门口衙役手持杀威棒,大声喝斥,“现在是知府衙门办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否则重打二十大板。”
衙役话音刚落,只见程知府颤颤巍巍,连忙从公堂上快步而下,神情惶恐的走到门口。他一脚踹开准备动手的衙役,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向王大人道歉。”
程知府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自觉滑落,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连忙躬身行礼道,“下官程知节,拜见尚书大人,不知大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
此刻中年文士脸色铁青,站立公堂外,正是南京城礼部尚书王以胤。
桌案前,师爷陈鸿目露惊恐,他万万没想到新城王家的家主,竟然会出现在公堂之外。不顾士林大佬的脸面,会为逐出家门的败家子出头。
公堂左首方,兴城伯杜威屁股如坐针毡,现在也是一脸懵逼,他是功勋子弟,未必就怕了他王以胤。但大明朝堂以文驭武,一切还是文官说了算。
万一处理不当,一个仗势欺人,勋贵欺压百姓的奏折送往北京城。他这个兴城伯,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程大人好大的威风,听说顺天府大堂外民怨沸腾,我王某人不请自来凑个热闹,看看程大人是怎么审案,以后作为我们东南士林的表率。”
王以胤一番话夹枪带棒,把程知府损的一无是处,也显示出他的实力。
现在王以胤是新城王家的家主,本身就背景雄厚。再加上复兴社在他不断努力下,已经号召一帮有识之士,在东南士林中逐渐崛起,隐隐有和东林党相抗衡的势头。
程知府闻言,额头上冷汗直流,脸色苍白,他知道面前大佬不好惹,且不说从二品官职,背后背景更是可怕。一个不小心他的名声,在士林当中彻底臭大街,他五品知府算是当到头了。
他现在开始后悔,怎么当初猪油蒙了心,就收下兴城伯的好处。现在的处境,无疑是在火堆上烤,一个不留神死无葬身之地。
程知府连忙用衣袖,偷偷擦干额头汗水,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大人能亲临顺天府监督办案,是下官的福气,请尚书大人上座。”
他挥手间,师爷陈鸿吓了一跳,赶忙从后堂搬来一方太师椅,特意摆在兴城伯杜威的上方。
王以胤冷眼扫过大堂诸人,淡定挥了挥衣袖,走到王凌身边,声音洪亮的嘱咐,“侄儿有什么冤情,就向程大人大声说出来。有老夫在这里,现在大明的天下更有圣主垂堂,万万容不得冤假错案,在大明朝出现。”
“侄儿明白。”王凌躬身道谢,他没想到伯父来的这么快,注意伯父身上一身便装,应是来不及更换,心里微微有些感动。
说完王以胤径直走到座位前,抖动衣摆坦然而坐,惊得旁边杜威脸色苍白,心脏不停地怦怦跳动。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天的事情怕是要翻船。
程知府脚步阑珊,每一步恰似千斤重担。他回到公堂之上,登上台阶脚下一滑,差点一个趔趄,脑门栽到台阶上。
幸好旁边陈鸿眼疾手快,连忙扶助知府大人,才免去程知府血溅当场。
不过程知府显然没有心情,感激师爷的救命之恩,反而双目恶狠狠瞪他一眼。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和师爷当初挑唆有很大关系,什么王凌是败家子,被当众逐出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