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胤拿着手中公文,眉头皱成一团,自语道,“鞑子侵略山东,月余山东陷落,新城王家也要遭兵祸么?”
“唉……”他不由哀叹,大明江山到底怎么了,外有鞑子不断寇边,内有流寇反贼作乱,为祸陕甘豫数省之地,大明风雨飘摇。
“咚咚!”
门外传来两声清脆的响声,王以胤脸色不悦的说,“不是交待过,老夫在书房读书,没事不要打扰。”
福伯刻意拉底嗓音说,“启禀老爷,二房侄子王凌求见。”
“王凌!”王以胤初时一愣,立刻脸耷拉下来,这个侄子太不省心,吃喝玩乐五毒俱全,偌大家业败个精光。
还三番两次骗钱,被他宣布断绝一切关系,已经两年未曾登门,以至于他快忘记侄子,难道这次又来骗钱,想想中年过世的弟弟。
王以胤望向窗外枯黄落叶,感慨侄子自甘堕落,与他昔日纵容有很大关系,叹了口气说,“管家,让他到书房来见我。”
王凌大步走进王家府邸,一路进了三进院子,穿过门房之后,发现王府后面是一处硕大花园。
一进入,他就闻到一股花朵轻香,眼前处处亭台楼阁,鸟语花香,穿越狭长花园走廊,看起来俨然后世别墅公园。他不由摇头感叹,“大明士族真有钱啊!”
王凌迈步古朴书房门口,墙壁南面三米宽书架,整整齐齐摆满经史各类书籍,书房主人绝对是饱学之士。
正前方是一个古色生香的桌案,香炉中飘荡丝丝檀香,空气弥漫一缕异香,即有驱除蚊虫,又有静心宁神功效。
里屋端坐一名中年文士,一袭锦衣儒服,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带着士族儒雅气质,正在房间内安静写字。
王凌不敢打扰,只能在门边静静站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明显伯父懒得搭理他,故意把他凉在一边,毛笔字一张接一张。他气得默默翻白眼,果然顶着无赖泼皮的帽子,到哪也不受待见。
王以胤听到门外动静,故意旁若无人继续练字,对门口烂泥扶不上墙侄子怨气颇重,故意杀杀他锐气。
他一时之间收敛心神,全身身心沉淫书法意境,竟达到难得忘我境界。笔走如龙蛇,脑海里再没有家国情仇,没有丝毫时间概念,全身心挥动手中毛笔。
不知过了多久,香炉檀香已经熄灭,王以胤放下手中毛笔,顿感觉神清气爽,所有烦躁荡然无存。
他眼睛上下侄子一番,发现两年未见,面貌一如从前消瘦,肤色蜡黄,只是身上气质,却发生翻天复地变化 ,似乎变得内敛许多……
“咦……”他忍不住轻吟一声,在宦海沉浮数十年,早就炼出一双慧眼,是不是庸才一看即知。眼前侄子入门良久,依旧气定神闲,不骄不燥,脸上没有一丝不满情绪,貌似脱胎换骨一般,令他十分惊讶。
“坐下吧!”
王以胤招手示意侄子坐下,对自小看着长大侄子,保持一份难以割舍的亲情,毕竟同是王家血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不知不觉间,王凌在书房站立小半个时辰,双腿早已酸疼不已,心里把王老头骂得狗血淋头,让管家搬把椅子,让他坐门口等,双腿也不用遭罪。
不过多年商场谈判经验,让他炼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强忍着腿麻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