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不是王家新城王家的败家子吗?”
“他怎么会作诗词!”
“老子读了一辈子书,怎么连一个败家子都不如。”
人群中的文人骚客顿时骚动起来,唏嘘叹息声不绝于耳。
……
所有诗词早已被挑出,被誉为上佳的诗词有三首。
“今日事。何人弄得如此。漫漫白骨蔽川原,恨何日已……”
李香君秀眉微皱,翻到一首赏月诗,此诗写的人到壮年,追忆年华易逝。但词作者是田浪,乃是田家独子,此人年龄二十出头,怎会写出如此老成持重的诗句,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有钱公子哥花钱买来的。这种为搏扬名机会,花银子买诗词行为,十里秦淮河时有发生,她已经见怪不怪。
下一首乃是一首应景的诗作,她伃细默念其诗词,“晚眺郊原接鼓鼙,春风春草暮萋萋。新田落照牛羊见,冥火穿林燕雀低……”写的文词华美,将南京城郊凄凉孤寂场景写的特漓尽致,倒是难得的上佳之作。见其词作者乃是候方域,立刻想到此人是江南有名才子,能写出这种佳作,倒也应景,比第一首买来的诗词强上数分。
候公子怕是要博得此次诗词比赛头筹,一时间李香君倒想见见,这位名扬江南的大才子。作为风月场上名妓,无非操持的是皮肉生意,被青楼待价而沽,虽然她努力保持自己处子之身,难保妈妈哪一天被银子蒙心,非逼迫她与一位酒色之徒同房,她一位栖身风流场的弱女子,又怎能反抗。
不如此时寻觅一位才子,将满腔情义托付终生,不求为妻,只求做一妾室,或许是此生最好归宿,不知不觉眼眶湿润,心中已不想翻看下一首诗词。
李香君想到待会还要出场,强忍下夺眶而岀的泪水,强自打起精神看最后一首,不想《金缕曲》刚一入眼,她立刻被诗词中深远意境所吸引,此词藻并不华丽,相对上一首显得简单质扑,却有一种返朴归真,大气磅礴之感。她深深沉入词曲作者豪迈气概,情不自禁拿起诗词细细研读,久久不忍放下,呐呐自语,“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此词曲作者是谁?怎会写出如此名垂千古的佳作。”
笺纸左下方落款:
——山东新城
——王凌
“难道此人,是山东新城王氏子弟。”李香君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新城王氏乃大明第一士族,家中子弟有学识的数不胜数,却又暗觉不合情理,暗道,“以此人豪迈才华,未何在大明士林中默默无闻,莫非其是旁庶寒门子弟,家族长辈担心其过早暴露才华,努力在科举会试,不可沉迷于诗词小道。”
李香君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如果当真是家族不受重视寒门子弟,以此人才学必然会试高中,这些年她也暗自积畜上千两银子,用银子资助其会试,再助其为自己赎身。寒门子弟断然不会嫌弃她青楼出身,比强委身于豪门之家做一小妾,还需看家中长辈脸色过日子,何止强出数倍。
她心中竟隐隐激动,准备唤来贴身碑女,安排一桌上好酒席,一定要给王凌公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小姐,该你上台唱曲,妈妈等的有些着急。”旁边待女小翠轻声提醒道。
“让妈妈再等等吧!反正她钱也赚到了,也不在乎这一刻钟时间。”
身处在风尘中,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李香君眼中不舍放下《金缕曲》,到底是怎样至情至性之人,才能写出如此志向高远的诗句?
“士子都在等着,妈妈都快急疯了,小姐再不出现,等一下她又要责骂。”小翠急的眼泪汪汪,香君小姐乃是杏花楼摇钱树,老鸨断然舍不得打骂,可怜她一个小婢女跟着遭罪,着急的说道,“小姐时候不早了,妈妈已经三番五次来催。”
李香君无奈手捧诗词,缓步走出闺房,台下士子已经急不可耐,见香君姑娘终于出现,顿时各个伸长脖子,皆想目睹名妓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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