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个被王家赶出的败家子,竟然敢参加家族寿会,真是丢尽了王家人脸面。”王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宴席众人耳里。
王家直系子弟全部低头窃窃私语,看向王凌的眼神充满鄙视的意味,他们要么在科举中高中,借着新城王家的声势,从此官运享通。或者经营自己的产业,干的也是风生水起,只有王凌这个败家子一事无成,而且还娶了美艳动人的老婆,怎能不让人心生妒忌。
闻言王以胤脸色变了数变,但碍于贵客在身边,顾及王家的脸面,没有直接出言斥责,吩咐管家宣布家宴开始。
福伯朗声高喊,“寿宴开席。”
闻言,在场所有王家子弟共同举杯,向前来贺喜两位大人敬酒。
薛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颇为羨慕的说道,“王家不愧是大明第一士族,家族子弟人才济济,真是羡煞老夫。”
候恂也跟着打趣说道,“跟王家一比,我家里那几个小崽子,今天带他们过来真是败笔。”
候方域乃是候恂长子,闻言只能在人群中无奈陪笑。
王以胤连忙拱手,谦虚的说道,“两位挚友实在过谦,我看几位晚辈都是青年才俊,而方域贤侄诗文才华出众,在江南文人中富有盛名,此次科举必然高中。”
侍立一旁几名妙龄侍女,上前为几位大人斟酒。
王以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继续说道,“今日家宴老夫特地请来杏花楼花魁李香君,前来为各位助兴,此女琴曲在江南地区负有盛名,两位同僚也可以一饱耳福。”
“果然还是新城王家面子大,香君姑娘乃是秦淮八艳之首,艳名冠绝江南,普通人一执千金,也难得见其一面,没想到被你请来,老夫也能跟着沾光了。”候恂品着杯中美酒,在一旁打趣的说道。
李香君一袭白色轻纱衣裙,如画中仙子款款而来,刚一出现瞬间吸引在场所有男子的目光,所有人在心里忍不住呐喊一句,“好美啊!”
李香君凤眼在人群中巡视,努力寻找熟悉的身影,这次能够受邀来王家参加寿宴,她立刻毫不犹豫就来了,就是想再见一次惊才绝艳的王公子。此人留下一曲肝肠寸断词曲不告而别,当夜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回想动人词曲,才慢慢合上双目。
此刻能与他相见,她心里忍不住悸动不已,目光在宴会中来回游移,始终没找到王公子身影,于是她神色黯然的坐下,面前桌案已经摆放好一方古琴。她玉指轻轻拨动琴弦,嘴里喃喃吟唱《金缕曲》,动人的词曲从她口中,如缓缓的溪流脱口而出,抚慰众人紧绷心弦,宴会所有人忍不住跟随词曲,一起感受词曲豪迈气概。
“有酒唯浇赵州士,谁会成生此意……”
一曲作罢。
台下,候恂忍不住起身鼓掌相庆赞道,“真是好曲,好词啊!如此难得的好词,当真是千古佳句,但是这首豪迈的词曲,好像从未听闻过,不知何地哪家才子,能作出名扬千古的诗词,不应该默默无闻才对。”
薛举坦然一笑说道,“老夫文采风流,自认当世无人可比,但是听了词曲后,立刻掩面羞愧,真是惭愧万分,如果老夫能作出这等诗句,让我现在就闭上双眼,老夫也愿意。”
王以胤听两位老友赞叹不已,也纳闷说道,“不知江南哪位有名的才子,才能作出这等旷世之作,莫不是候贤侄所作。”
“唉!”候恂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家混小子有几斤几两,老夫能不知道,就他肚子里面的文墨,除了和一帮士子附庸风雅还可以,让他作出这种千古留芳的诗词,我这个候字倒着写。”
候恂的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两位老友的哈哈大笑,哪个当爹的也不会把自家小子贬成这样,看来候恂对儿子真是瞧不上眼。
词曲在宴会人群引起不小骚动,王家子弟都是有真才实学,自然明白此曲的妙处,但这词曲却从未听说过,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人群中候方域身边坐着娇妻,一个人在酒席上默默的喝着苦酒,只有他明白这首词曲出自何人之手。王凌一个被所有人瞧不起的败家子,却夺得诗词比赛胜利,独得佳人倾爱。
上次比赛之后,他借机不惜一掷千金,偷偷去见了香君姑娘两面,惊叹于佳人绝世容颜才貌双全,只是佳人对他十分冷淡,仿佛心有所属一般。令他不由的肝肠寸断,心中实在苦闷不已,脑海中瞬间闪现一个可怕念头,不会是香君姑娘看上王凌那个败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