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了茶馆往二楼走,堂中说书的艺人已经拍了醒木,正在说开场词。
“那……刚才电话里那个?”周行压低了声音问。
“那是我隔壁邻居。”顾青不想跟这个二货多解释什么。
“隔壁老王啊?”三人在座位上坐下后,赵卓尔惊讶道。
“我去你的,”顾青笑着抓起桌上一把瓜子就扔在他身上,没好气地说:“我邻居姓程。”
这下两人都明白是谁了。
周行啧啧两声,摇摇头说:“跟这么大一资本家做朋友,也是苦了你这个无产阶级人民群众了。”
“谁无产阶级,谁无产阶级,无产阶级说谁呢?”顾青可不爱听别人怀疑他的财产,“我在弄舟可有房。”他掷地有声地反驳。
“是啊,七十年产权,没儿子就跟没有一样。”赵卓尔捧着茶杯哀怨地看着顾青,用一种特别悲凉的语气说。
“银行里的钱,最后又能留给谁呢?”周行摊着双手看着顾青,忧愁又深重的疑问中很有些“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味道。
“行了啊,你们。这会儿干嘛老挤兑我呀?”顾青招架不住,好笑地讨饶道,就差抱拳拱手求放过了。
“无产阶级同志,我们要团结,正视自己在资产上的缺乏。不能为了面子而脱离群众。”周行揽着顾青的肩膀,谆谆“教诲”道。
“是,不能,不能。”顾青忍不住笑地拨浪鼓似的直摇头。
楼下说书人正说到一个精彩处,茶楼里响起了一阵喝彩叫好的声音。
“阿青,你现在拍完了袁导的戏,下一部电影决定了吗?”茶过两盏后,赵卓尔突然开口问道。
顾青听评书听得正入神,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赵卓尔和周行对视一眼。周行转头看着顾青,“嘿嘿”地笑了两声。
于是顾青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们……是有什么计划?”他很直接地问两人说。自家朋友,打马虎眼什么的顾青觉得真的没必要。
“我有一本子,构思挺久,一直写了两三年。本来是写的话剧……”
周行叹了口气,无声表达着话剧行业这些年来的落寞,又用一笑,带过了自己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得转行电影的无奈和遗憾:“之前没拿出来,一是还想再润色润色,不想把好故事随便糟蹋了;二是拉不到好投资,怕被那些制片公司糟蹋了。”他抚了抚自己毛糙的寸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