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他减速的尖锐的叫喊声。他知道这看似平坦的草场随处都有防不胜防,意想
不到的洼窝,车速过快,一旦掉入这陷井,轻则让你停滞不前,重则车毁人亡。
因此,赛车手必须控制好车速,严格遵照标好的路标前进。可他此时已跑疯了,
是狂飙的这一种,根本不容许任何欲想控制他狂奔的任何羁伴存在。
越野车赛,车上一般有两个人,一个主驾,一个副手。但丁坤今天坚决不要
副手,这让俱乐部的组织者很难同意,坚决的态度到了争吵的程度时,俱乐部的
经理侯总不得不出面调停,调停的结果是同意了丁坤的意见,但他必须跟在车队
的后面,也就是随时将他控制在一个组织者可以放心的安全范围之内。在公司里,
丁坤就不喜欢下属对他前呼后拥,除一些重要的公务活动外,他基本上是一个人
独来独往。想在草原上放纵自己,他当然讨厌有人在他身旁碍手碍脚。车在继续
狂飙,时速也在不断提升。他对自己已冲破俱乐部规定的范围全然不知,他要达
到的目标似乎就是草原与天际相连接的地方,尽管那个目标越追逐越遥远,越容
易迷失方向,也容易迷失自己,但他却是一个劲地放任自己。
车再往前就是一片荒滩了。看到荒滩时,丁坤立即一个急刹车,汽车刹住了,
汽车的前轮稳稳当当地压在在草原与荒滩的交界处。从车座上下来,他感到手脚
麻木,甚至有一种明显的酸胀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涌动。看着车上的时间表,已
指向下午五点整的位置,他粗略地测算一下,这一路他竟连续驾车奔驰了x个小
时,除了中途加了一次油外,几乎是一个完美的过程。他怕看到荒滩,便在草地
上躺了下来。他想休息一会,然后给胃补充一些能量,就返回出发地与车队汇合。
草原的日落比其他的地方要晚一些。有一段时间,丁坤不喜欢白昼。但这已
成为过去,从兄弟建筑公司成立的那一天起,他就不那么讨厌白天了,相反他还
嫌白天的时候太短暂。这是一种不正常的心理反应。到现在,这种心理的反常表
现更有些异常。他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地害怕夜里的黑暗,睡觉时也渐渐地养成
了不关灯的习惯,像是担心夜像一匹网将他束缚,抛向一个杳无人烟、凄凉的荒
滩似的。
草原落日的余晖洒了丁坤一身的灿烂,看似暖洋洋的,实则寒气逼人,他睁
开眼睛,望着挂在天边西斜的太阳,心里顿时充满了苍凉。他没有意料到他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