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似是宠爱,其实是敷衍,因为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前几年,徐涓自己折腾创业的时候,遇到了很多难题。
这世上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徐涓焦头烂额的时候,也想过向父兄求助,如果徐周益肯亲自指点他一下,也许他的创业之路会更平坦一些。
但一方面是徐周益太过繁忙,他们本来就交流不多,另一方面是,徐涓有点尴尬——他的难题太小儿科了,徐周益在做奥数题的时候,他怎么好意思拿“1+1=?”的问题去打扰他大哥?
而且,信誓旦旦要“勇敢做自己”的是他,他没靠自己闯出一片天,抹不开面子灰溜溜地回头服软。
没想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徐周益竟然主动关心,问他:“听说你要订婚了?”
徐涓说是。
徐周益点了点头:“早点结婚也好,既然不想做事业,不如早安家,男人至少顾一头。”
徐涓笑了:“是,我以后一定好好顾家,相妻教女。”
徐周益:“……”
成功把他哥气走了,徐涓一个人呆在礼堂的角落,嘴角的笑容慢慢褪色,心情又沉了下来。
他不想承认,他又想裴聿了。
也许他对裴聿的爱没什么斤两,但在没人理解他——诚然,因为他活该,不值得被人理解——的时候,他特别怀念自己和裴聿一起在山顶看星星谈心的夜晚。
徐涓想,也许他做错了。
从六年前的今天开始,他就错了。
但他已经没有改正的欲望了。
他已经把自己的心气都消磨没了,往后的日子是好是坏,好像都无所谓了。
他重新回到人群中央。
终于到了切蛋糕的时间,徐涓又要许愿了。
生日愿望真难为人。
六年前,二十岁的他有一堆愿望,想轻松,想自由,想自己出去闯荡,想要美人美酒,想要整个世界。
六年后,他轻松过,自由过,也闯荡过,也爱过数不清的美人,跑遍了整个世界,但今天他回头一看,当年的愿望算是实现了吗?好像没有。
“我到底有什么不满足?”
徐涓站在叠了十层的奢华蛋糕面前,台下的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好奇、羡慕、仰望,这是别人看他的目光。
徐涓轻轻吐了口气:“我……”
他刚开口,礼堂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他的名字:“徐涓!”
“……”
徐涓微微一愣,诧异地抬头往外看。
只见门口闯进来一个人,两个保安拦着他,竟然没拦住。
——是裴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