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半年之期已经快到极限了,还有一个多月吧,她的嘴角勾起冷笑,落在风苍野的眼里,瞬间惊心,他知道,这个女子若在出现了这样的表情,那么,便是狠了心了,那么,她是释怀了一些东西了吧,因为她的心,再也放不下一些别的东西,要放下,就先舍弃,那么,她舍弃了什么?
“苏三小姐的男伴也不错啊,很是登对。”风苍野回了她的话,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斜睨了一眼站在年浅旁边的叶然一眼,心里翻江倒海地呼啸着什么,她和这个男人纠缠了十多年,已经是放不下了吧。
“是啊,那,就祝风总和佳人玩得尽兴咯。”她举杯,风苍野也举起了杯子,碰杯的那一瞬间,风苍野分明看见了她眼里的按一抹嘲讽,是不屑,是冷笑。
他接触到她眼里的这一抹目光,心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堵得他难受万分,脸上却还是一副淡漠的模样,这个女子,什么都是拿得起,放得下,唯独是她身边的那个男子,才放不了,那么,是不是注定,她从来就不曾属于他?
年浅转身就要离开,眼角看见了他身边那个女子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惊讶,就莫名地觉得好笑,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让这个女子,看得竟然忘了神。
“你似乎对我恨感兴趣?”年浅挑唇,看着风苍野身边的女子,哑然失笑地开口,她笑得很真诚,嘴角边浅浅的酒窝陷了下去,她如同一朵开得正艳的芙蓉,清雅但也妖娆。
那女子仿佛是被她的这一问惊起,脸有些红,眼神有些闪躲,看着年浅,纤纤地笑了开来,红唇皓齿,煞是好看,这个女子,身上有一股猜不透的美,不似表面的美好。
“我曾经听暖宁姐姐说起一个叫苏年浅的女子,她就是你吧?”似乎这个女子还有一些的不敢确定,直直地看着她,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苏年浅,那眼神里的期盼,让年浅的心不一动,这个女子看起来单纯无害,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
有人说,这世界上,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女子,内心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心地真的很纯净,没有瑕疵。第二种:就是心地腐烂,阴毒,却假装纯良。
年浅的笑容更盛,她很想知道,这个女子是属于第一种,还是第二种,能站在风苍野的身边的女人,虽然很多,可是,要让他带着她出席重要的场合的,却是极少的。就连年浅,他也从来没有带出去过。
“我记得,我从前是叫苏年浅,不过现在,我叫年浅,不知道这位小姐,有什么指教?”她笑意连连地和这个女子打交道,笑容里看不出什么端倪,就连风苍野和叶然,都以为是自己恍惚了,因为年浅脸上的笑容,真的很灿烂。
“指教谈不上,暖宁姐姐说你的舞跳得很好,是真的吗?”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年浅,似乎想从她的那里得到她所期盼的答案。
年浅挽上叶然的臂弯,看着她还有风苍野,无声地笑了,又是易木暖宁,那个女子的舞已经跳得很好了,她夸她,还真让她意外。
“抱歉,我不会跳。”她出乎意料地这样回答,风苍野抬头,就撞进了她邪魅的眼里,她眼里的风华流转,他仿佛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一生,他都要在她的眼里跌跌撞撞,再也逃不开了,因为,他已经开始沦陷,只是却不敢承认。
叶然倒是没有什么吃惊的,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脸上轻扬的笑容,他的嘴角,便也上扬起了轻笑,她脸上的笑容那么明媚,连同他的心,也被感染了开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子的喜怒哀乐,便能够牵动他的神经,他那些伪装的冷漠,已经找不到踪迹。
那个女子似乎还不死心,不相信地看着年浅,似乎对她的这一回答很的不满,瘪了一下嘴巴,甚有几分大小姐的脾气,直勾勾地看着年浅笑意连连的脸,眼里不断地流转,不知道在打量着什么?许久不开口。
“上官家的姑娘还真可爱,怪不得风总这么紧张啊。”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的凌厉,她可以看见,只要她接近那个女子,风苍野的眉目就会纠结,他在怕什么?怕她吃了他今晚的床~伴?抱歉,她没有那个兴趣。
“你怎么知道我是上官家的人?”这姑娘倏地抬头,看着年浅,她并没有和她说她是上官家的人,她是第一次见她,她怎么就这么容易地知道她是上官家的人。
“这很简单啊,传闻风家两位少爷在七年前就已经订婚,风大少爷和易木小姐已经结婚,而风二少爷的未婚妻那时刚满十八岁,所以没有结婚,今天么,风二少爷这么担忧你,连我靠近一点都会担忧,显然,你就是上官槿了。”她娓娓地道来。
她可以看穿人的喜怒哀乐,可以看见风苍野眉宇间的纠结,还有担忧,亦有化不开的愁绪,还有眼底的冰冷,她想啊,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他这么烦恼,只有一个了,就是全球财阀的上官家的姑娘,才可以让他这样了。
“你确实很聪明。”上官槿不禁赞叹,眼前的女子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竟然心底这么清明,只用七年前的一些传闻,和风苍野的一些表情,就猜到了她的身份,确实可以算得上聪慧二字。
不只是上官槿眼里有赞叹,就连风苍野和叶然,也稍稍感叹这个女子的观察细微,和心机,她竟然和一个女子聊了几句,就去揣度出她的身份,看来,她真的是很行了。
“聪明也说不上,只是懂人心罢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她的眼里,有看穿世事苍凉的透彻,她的美丽,有经过残酷岁月洗濯的从容,情绪的变化已经淡定自信。、
“懂人心?”生在富贵家的姑娘,并不甚懂年浅的这一句话,因为太过于幸福,所以不懂得别人看穿人情凉薄后的苍凉。
只是,她的这一句话说出,风苍野的眉皱得更紧,似乎有什么忧伤,从他的眼角处扩大,她的这句话,触动的,不只是她自己的往事,还有他心底的故事,每一个人的心底,都藏着那么一个故事,或悲凉,或幸福,或不幸,都是一个人,说不出飞苍凉。
“上官小姐不懂也在情理之中,你们请自便。”她不想再纠缠这些又的没的东西,她和风苍野的关系,就好像真的只是床~伴的关系,她看见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她不会有悲伤,甚至,是不能够难过和悲伤。
她的身边有叶然,风苍野也不曾蹙过眉,这就是他和风苍野之间的纠缠,只能是暗~夜里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可是,风苍野,你以为。你有了一个未婚妻,就不用输了么?休想。
年浅在半夜醒来的时候,看见站在她的床边的风苍野时,嘴角就漾开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她就知道,他今天晚上一定会来的,他是无情无欲的风苍野,他不爱上官槿,但是,他需要上官家的支持,就像风辰需要易木家的支持一样。
这上流社会人家就是这样,流行着什么的强强联手,商业联姻屡见不鲜,这已经是公认的增强企业竞争力的办法之一,不管对于风苍野,还是对于上官家,都不是一件坏事。
“风总舍得佳人,来我这里?”她赤脚起身,长发有些乱,随意地披散在她的身后,她站到风苍野的身边,对着落地窗,已经入夏了,不远处在昏暗的路灯下的法国梧桐,叶子已经长得很是茂盛,那郁郁葱葱的样子,显示出了巨大的生命力。
年浅知道风苍野的无奈,就好像知道自己的伤痛一样,她放不开的是一些往事,而他,放不开的,也是一些往事,他风苍野就算得不到风家的遗产,也将会是世界的大亨,他拥有的个人资金,定不比风氏集团少,他要风氏企业,别有原因,只是为了一个夙愿,
他放不开上官槿,因为她是他最重要的一个王牌,就算是这些时日,风苍野被爆出了那么多的不利消息,只要上官槿的一句话,便可以化险为夷,这就是两个家族交好的好处。他和上官槿,就好像她和叶然,她和叶然之间的纠缠,比他和上官槿之间的纠缠,显然,是更加难解了点,因为她的执着,因为她的占有,因为她的疯狂,她和叶然,注定是解不开的。
“我突然就想来这里看看,就来了。”他的眉目清淡,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年浅的心突然就变得有些沉重,她和他打了赌,赌他半年之内会不会爱上她,可是,到了现在,她突然就后悔了,她更希望,他不会爱上她,可是,她有她所背负的使命。
“这里可有什么值得风总留恋的?”她明明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却还是说出了讽刺的话,也是,她的别墅,就像他的旅馆,可以随时来,随时走,什么时候,回头过。
他听出了她的挪揄,心里有什么东西晕开了来,那种巨大的无力感,让他有那么一瞬间,卸下了他所有的冷漠,他一直觉得,只有她这里,最是安静,可以让他所有的喧嚣,瞬间安静下来,她是他的一副良药,可以治愈他所有的蠢蠢欲动。
“浅儿,我们不要这样互相折磨了好不好?不要再互相攻击了,这样,你不累吗?”他感觉到了累,他是无坚不摧的风苍野,却也感到了累,他是冷漠嗜杀的风苍野,在她这里,褪尽了所有的锋芒,只求她,给他一个宁静的灵魂。
“风总忘了,我没有心,我享受这样的折磨,我怎么会累?”她浅笑地用手指在透明的落地窗上,不停地画着什么,手指凌乱,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戾气和绝望,让他心惊。
“浅儿,是什么让你从七年前的直率骄傲变成了现在的狠辣阴沉的?”风苍野突然就感到了无尽的苍凉,他所有的冷酷,所有的决然,在这个女子的面前,都变得那么不值一提,有什么,已经在他的心底,悄悄地起了变化。
他记忆里的苏年浅,七年前,她虽然暴怒,虽然张扬,虽然骄傲,却不和现在这般阴冷,那种打自心底的疯狂,还有那种阴冷的仇恨,让她取向了疯狂,这样的她,越来越偏离了心底本该有的纯良,她彻底变了,变得冷血,变得自私,但是,却让他无可自拔。
“风总这话问得不怎么样,你又忘了,七年前,是你杀死了苏年浅,而,我叫年浅。”她邪魅地仰头,看着风苍野,笑得癫狂,他的刘海,有些遮住了他的眼睛,那样哀伤的他,她从来就未曾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