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清心
后来的几个月时间里,金衣都一直跪在禁闭山洞的洞内,四周空无一人,面前只有冰冷的石壁,石壁上以金字小篆书刻着《清心咒》以及太虚山历任掌门的一些训诫。
金衣满脸怨忿,手中灵力微动,便将袖中的金针尽数刺入那冰冷的石壁上,数枚金针分别没入那《清心咒》和掌门训诫中,墙上的金字训诫,此时在金衣那飞扬的眉眼中,看来颇为可笑和滑稽。
“小贱人,自打来了太虚山,不仅抢我的男人,如今更是多管闲事,断我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财路,此仇此恨,我今日记下了!”
她将自己储物空间中的焕颜符调取了一张出来,看了又看,实在是想不通。
这焕颜符是高阶符咒,需得颇有修为的人方可绘制,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可她从未想过,以她金丹前期的修为,难道还不能绘制出称心如意、没有丝毫纰漏的焕颜符吗?如何会出得了问题?
那些出了事的凡人,皆是好色之徒,或许是他们的心性不端,使用此符时又未能完全按照她的嘱托,因而才会频频出事,不管是什么因由,如何能怪责到她的头上?
要怪就得怪那逍遥居的人不听她的嘱咐,胡乱滥用此符制成的符水,烧制给寻常人服用,或许那逍遥夫人在使用时,并没有遵照她嘱托的分量。
而且为何她的焕颜符,她自己都在用,使用时都是贴在衣襟内的里衣当中,可以随心所欲施展容貌变幻之术,并未出过什么问题,可为何这些出了问题的焕颜符,偏偏就被那贱丫头给逮个正着?
更有一点,她还是想不透,回想起来,明明自己此番下山时已经做足了准本,不仅以焕颜符变幻了陌生的容貌,她可以确定这太虚山无一人可以认得她,那个贱丫头凭什么能一下子就识破了她的身份?
她跑到北冕那里去告了自己一状,她是如何确定自己的身份的?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一时失手本能抛出的那三枚金针?她的金针一向不常使用,在整个太虚山,她也仅仅是在浓情蜜意时,故意矫情的给北冕传过讯息。
有时是别在自己的金丝绢上,有时却又是别在为北冕寻得的修行古籍的书页上……
她的金针,那个贱丫头如何能识得?
莫不是……
金衣此时的心口如翻江倒海般汹涌,被自己的思绪搅得更加烦躁不安,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不是那臭男人见异思迁了,以她金针的秘密卖给了他的得意弟子,那个贱丫头才能当众拿捏住她的把柄,炫耀邀功的?
这个念头一生,金衣遍体生寒,只觉得心中对北冕的浓情蜜意似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了底。
看看每次北冕透过他的玉色面具,他看向栀子的眼神,那个臭男人心中多了这些小心思,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看那贱丫头的眼神,分明更其他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男人不都是贪图美色和新鲜吗?再说那贱丫头长相也的确非同一般。男人都是贪欢的,没道理不会动了歪心思而出卖了她?
可不管她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太虚山的掌门玉面北冕,这个她一心心仪的男人,如今与她的关系,已经越来越朝着她不能掌控的方向在发展了。
<divclass="tentadv">算算看……这北冕已经快一年多没有与她亲近过了……
金衣捏紧了手中不自禁攥紧的金色纱衣衣角,指甲紧紧的嵌进肉里,心中爱与恨不断交织着,翻涌着……
她决计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金衣受了惩戒,被罚去禁闭洞的事传遍了整个太虚山,几乎每个老师傅带着的徒子徒孙都在议论这件事。
他们有的唾弃与鄙夷金衣身为太虚山师叔一脉,却以高价售卖符咒下山害人;有的却对发现并阻止此事的栀子,心生景仰,对着栀子这个太虚山掌门的爱徒,钦佩备至。
唯独栀子这个在议论中居于风口浪尖的人,却有闲暇的心意,平素只是独自呆在后山的小竹楼晾晒中草药,偶又按照《中药医典》上的法子,将其磨碾成粉,或制成药丸,存于夜来香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一天的时间很长,栀子除了晾晒与制药,闲时也通过绘制一些《上古符咒秘法精要》中的符咒来打发时间,再不然就索性每日再打坐调息一两个时辰,如此时间便也悄悄溜过了。
因为想念小安,她也隔三差五的偷偷御剑溜下太虚山,前往玉泉乡看望齐氏夫妇,并厚着脸皮呆在那里,与小安一同用完午膳或晚膳,才又悠哉悠哉摸回太虚山。
这日,在玉泉乡齐氏夫妇家中,与安和一道用了午膳后,栀子向安和提到了对金衣的惩戒一事。
“我有一事至今没想明白,此次你我二人逮住了金衣的三枚金针,从而坐实了她高价兜售焕颜符这等高阶符咒害人的证据,师父也当众责罚了她,可奇怪的是,对于当年龙涎殿阴魅香一事,太虚山的三位掌座,却对此事只字未提……”
栀子暗自沉思:为何师父对阴魅香的事引而不发,莫非是自己说当时只是凭直觉觉察出了金衣师叔的身份?
安和像是听出了她话语中不解之处的深层意思,他盯着栀子看,也不觉分析了一下:“姐姐提及的这一点的确令人怀疑,按理姐姐的师父应该不是一个姑息养奸的人,更不可能明知此事或许与那金衣有关联却丝毫未见动静去派人查探此事的究竟。”
安和这么一说,也蹙起了眉头思忖:当年太虚山龙涎殿一事差点毁了姐姐的清白,莫非姐姐的师父故意如此,是打算让此事不了了之?那他是真心待姐姐好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