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跟屁
“不,”哪知安和摇了摇头,“我的姐姐可是很强的,而且……”
“我的姐姐,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修行更厉害的人,姐姐比好多人都强。”安和眼神笃定地说着,那神情与言语,好似他能看到未来栀子很厉害的模样似的。
他也知道现下不能勉强栀子,于是便垂下头默默帮着栀子替小花制药了。
栀子在小花的汤药中,又加入了沉香、天麻、半夏等熬制成沉香天麻汤,打算与黑顺片同用,这样搭配的药方,是可以对恐惧发搐,痰涎壅盛,目多白睛,项背强急,喉中有声,步行动作,神思如痴的患儿有奇效的。
栀子每日都会亲自哄着小花服下汤药,作为医者,很是耐心。
她与安和在徐无村呆了三月有余,小花的病情虽有反复的可能,却在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她开始变得会认人,嘴巴里也不再一直只“啊、唔”之声,而是逐渐的会说一些简单的话语。
栀子与吴氏看在眼里,心里却像是喝了蜜糖还甜。
又有一日,小花居然开始叫吴氏为“奶奶”,吴氏激动得泪流满面,拉着小花的手不住的抚摸,脸上全是爱怜的神色,“对,对,对,小花,我的花儿啊,我是奶奶,我就是你奶奶啊……”
祖孙俩抱头痛哭,小花已经逐渐康复,有了自主的意识,这是好事。
栀子和安和在一旁微微笑着,也替吴氏和小花高兴,一对被村里人踩进泥地里的祖孙俩,一时间变为了徐无村人人口中的奇迹,只因栀子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便医治好了小花的痴愚之症。
更有村民将栀子传言成了来自太虚山的得道医仙,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小花如今能走能跑,又能说话,可以明确的表达“要和不要”,喉间的痰液也没有了,吴氏琢磨着和栀子、安和商量,打算再过一段时日,就带着小花去外面的市镇上生活,还可以为她找一名教书先生,教小花认字做学问。
“小花,你认得了奶奶,可认得姐姐啊?”栀子闲时低下头来逗小花,她乌黑靓丽的发丝丝丝缕缕垂在胸前,带着一丝丝自然的栀子花香,令人觉着很是亲近,她微笑的眉眼,就像是一缕破空而出的日光,照射进清晨的森林中。
“认得,你就是……治好了我的神仙姐姐。”小花冲着栀子甜甜一笑,笑着扑进栀子的怀里。
“我姐姐不是神仙,却甚是神仙,她医术很高明的,小花,你能碰上我姐姐这样的神医,是你的运气哦,今后的坏运气都走了,留下来的全都是好运气。”
安和也走过去,摸了摸小花的头发,眼神中充满爱怜。
“小花……唔……也认得你,你是小安哥哥……是姐姐的‘跟屁虫’。”
跟屁虫吗?好似小安这阵子总喜欢跟着她,好像生怕她突然跑掉一样!
小花稚嫩的童言童语,逗得安和开怀大笑,栀子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她摸了摸小花的背,轻轻拍了拍,估摸着时日,她此次离开太虚山颇有些时日了,再不回去,恐怕师父会不高兴了。
可惜……小安还是不能跟着自己回太虚山,两个人分别的日子又要到了……
<divclass="tentadv">栀子心中生出了些许的不舍得,忽而有一阵清风吹进木窗,轻拂过小安的发丝,那些奶白色的发丝迎风飞扬,栀子看在眼中,不觉脱口而出道,“小安,你的发丝都乱了,姐姐为你重新盘一次发吧。”
安和也不拒绝,听完后,唇角微微抿了抿,继而就点了点头,随即在窗边的桌案前坐下了。
栀子从夜来香中取出了自己常用的木梳,小安的头发平素都是束成一个高高的发髻后再以金色的发带缠绕其上的。
栀子手指在小安的发髻上摸索,却发现原来小安那金色发带缠绕的根部,有一根玉簪别在那发髻上以此固定发丝的。
她抽出那根玉簪,小安奶白色的长发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发丝根根细密又顺滑柔亮,栀子忍不住摸了摸,才以木梳梳起小安的头发来。
这是她第一次替别人梳头,难免有些不熟练,但很快她就掌握了其中的关窍,她先用木梳子将小安的头发梳得分毫不乱了,再放在指间微微拧紧,继而盘上头顶脑后,束成一个发髻,而脑后却留下一缕发丝由着它轻舞飞扬。
待要为小安插上玉簪时,栀子忽然发现,小安的这根玉簪和寻常的男子所用的吉祥福寿的簪子有些许的不同,因为整根簪子竟然是被雕刻成一只龙形的纹理,尤其特别,而且很是小巧,难怪平素小安别在发髻中,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还以为他是只以金色发带束好的发呢。
栀子将玉簪牢牢插入小安的发髻中,再学着小安之前的样子,将金色发带绑在那发髻上,金色的发带随着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逸,更显得小安整个人清隽潇洒,恣意怅然。
她替小安束好了发,却没有将手从他奶白色的长发上移开,抚摸着小安的发丝,心中却生出了一些愧疚。
这么多年她只问修行与复仇,不经意间她的小安居然已经学会自己束发行走江湖了,而她作为他唯一的采生人,并不能时时陪伴在其左右,哪怕是他们二人亲厚。
这般一想着,她便失了神。
“姐姐,你是在为小安盘发,还是在发呆呢?”安和的声音传自耳畔,栀子才猛然醒觉,忽地发现自己方才为小安盘起的发髻有些轻微歪斜。
“啊,这里有点歪了,不然姐姐重新盘一次……”她忙不迭的伸手,有些难为情。
安和却转身拉住了栀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摩挲了几下,微抿了唇角,很是开心和满足的样子:“不用了,我只要稍稍理一理就可以了,这可是姐姐亲手为我盘的第一次发,我才舍不得拆掉呢!”
说完,小安开心地又转过身去,对着桌案上的铜镜理了理发髻,居然就正了,他一回身却见栀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姐姐?从今儿早起你就魂不守舍的,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小安……”栀子咬了咬唇,“姐姐该回太虚山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