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脚踏进去,后脚就听到清冷的声音:&ldo;一整天,你去哪儿了?&rdo;
有些反常,我退下外衣,故作轻松的说:&ldo;随便看了看,好久没回来,九重天倒也没什么变化。&rdo;
&ldo;你自己?&rdo;
我愣了一下,走的近一些,终于在阴影中看清了他,也不知是光线的问题,还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他的眼神有些晦暗,映照下,面容苍白,难掩的不安。
我问道:&ldo;这是怎么了?&rdo;
玉清抬眼看我,怔了半响,突然一把拽住我,紧紧相贴的身体传来阵阵凉意,这人,到底坐了多久?!
还不等我说话,就听到他低哑的声音:&ldo;我……以为你离开了。&rdo;
瞬间,我就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僵硬了片刻,立马缓过来,干笑两声,说道:&ldo;凡间有句俗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火神殿就是我的庙,我还能去哪儿?&rdo;
闷闷的声音从耳后传来:&ldo;你懂我的意思。&rdo;
我默不作声。静了半响,他又说道:&ldo;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你忘不了他……我以为……你会跟他走。&rdo;
果然‐‐我长叹了口气,安抚他:&ldo;不可能的,都是过去了,忘不了他不是因为其他无用的东西,只是彻骨的恨而已。&rdo;
说完这话,玉清松开了手,依旧不和我对视,只用极轻的几乎让我听不见的声音说道:&ldo;若是……若是他并没有……&rdo;
声音越来越小,我听得模糊,追问道:&ldo;什么?&rdo;
玉清猛然回神,突然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声音淡漠:&ldo;没什么,早点休息吧。&rdo;
我抱着疑惑,想要追问,但玉清却什么都不肯再说。一直以来,都是玉清在外奔波,政治上的事,我自认没有那种敏感度,所以也就全部交托给他。
一想到他那迟疑的语气,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用晚膳的时候,我几次欲开口,都被他沉默的挡了回去。
一开始,我只以为他是看到我和重黎相见,心里不舒服,但现在却觉得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沐浴之后,我躺在床上,看看睡得老远的玉清,长叹了口气,最终也没再问。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蒙着快要睡着的时候,就感觉到身边有人靠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我想着玉清又要来挤我……但实在有些乏了,一动都不想动。
然而,只是略微靠近,又停了下来,接着响起了轻飘飘的声音:&ldo;因为父亲的叛变,我受尽了侮辱耻笑,哪怕是天生仙胎,哪怕是刻苦修习……也得不到丝毫认可。我知道,任海他恨我……恨不得我魂飞湮灭,却又因为承诺而不能杀了我。小的时候,我恨父亲恨任海恨所有侮辱我的人。可是我却遇到了你……&rdo;
&ldo;我一直觉得他是在利用你,我一直认为,只有我能给你幸福。因为绝对没有谁比我更珍惜你。&rdo;
&ldo;不过,没关系,明天一切都结束了,他是作茧自缚,哪怕并没有……也已经晚了。&rdo;
&ldo;若是,若是我早一些表明心意……你会选择我吗?&rdo;
&ldo;……睡吧。&rdo;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说来给我听,但是这一番话却顺利让我睡意全无。
闭着眼睛,精神极度绷紧,时间漫长的犹如望不尽边际的天河,星星点点,全是亮光却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是我想要的。
终于,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我猛地睁开眼,轻手轻脚的走下云床,刚出殿门就换来祥云,冲着天宫的方向急速飞了过去!
眨眼间,天宫就近在眼前,我躲过守卫,寻着记忆中的小径一路走了过去。
前天,任海离开的时候,曾在我耳边轻声说:&ldo;去找赵坤。&rdo;
赵坤‐‐凌烟阁的阁主,掌握着天界古史,久居在天宫深处。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上一次来拜访他,还是来查看重黎的往事……
原本,我并不想来打扰他,因为任海的话不可信。但是今晚看到玉清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这其中必然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而赵坤,是一个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