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的目的,是想煽动整个襄式一族的人,都对袁筱说出谴责的话来。
只是他等了许久,场中无人应和他,就连他的子嗣,也没人站出来应和他的话。
二叔伯明白,他们都是怕了袁筱的能力。
在吸血鬼届,能力代表一切。
袁筱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里略带了丝丝轻狂。
“二伯,你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二叔伯楞了一秒,傻傻的回了句,“什么意思?”
袁筱好心解释,“二伯你在这里对着我吭腔,是因为你觉得,你身后有一个强势的后台帮你罩着!那个强势的后台,就是一律氏家。但是,你眼前的小侄女儿我,今天当着全族人的面,杀死了一律氏家的容纨殿下,目的无外乎一个。”
目的无外乎一个?是哪个?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后话,虽然他们心中有些底了,可是他们依然想听她亲口把话说出来!
袁筱裂开妖艳的红唇,笑语一句,“我要颠覆整个血族!一律氏家的人,迟早是要被我踩在脚下的!容纨殿下这条小命,就是我打开血族内战的导火索!就如我之前说的,我来襄家,跟你们表示我的友好,目的就是想拉你们,和我站在一条线上。愿意跟随我的,日后我自然会论功行赏。不愿意跟随我的,你觉得我有这个肚量,容忍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吗?”
二叔伯瞳孔顿时放大,他哆嗦的指着袁筱,说,“你这是要……你这是要篡位?”
“二伯不要这般惊讶,你们大家也都是聪明人,在看见我痛杀了容纨殿下的那瞬间,自然明白我的用意的吧。”袁筱眯眼吭气,“当今血族的统领,放任你们这些人,以权谋已私欲,欺压弱小,银乱整个血族届,没有章法制度,甚至他对于乱杀人类婴儿少女的罪犯,不理不问。这样的统领,他根本没资格当!而如今,五大家族中,两大名门王族带头祸乱,三大落寞世家被欺凌到抬不起头来。襄式一族的人,不乐意带头起反叛之心,不代表其他两大落寞世家,也不乐意带头起兵。如果我集结其他两大世家的势力,那么到时候,宗亲贵族,估计没这能耐在我身上讨得便宜。”再加上,她手上还有狼族在外支援,两大宗亲被歼灭,是迟早的事。不过这句话,她暂时不会告诉他们。
袁筱起身,笔直的往众人面前一站,说完最后一句话。
“所以说,我今天当着你们的面把这只蠢猪杀掉的用意就是,我要你们现在!马上!给我表态!愿意跟随我的,单膝跪下,给我行骑士礼仪!至于那个觉得自己的后台仍是一律氏家,依然昂着脑袋在我面前大声吭腔,对我来说,他就是阻碍我计划的障碍,是我叛军的内奸!对于这种内奸,我会率先料理掉他们!”
说了这么多,二叔伯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以为自己有资格大声说话,是因为他还仰仗着一律家族为他撑腰。他下意识以为,他这个侄女,会对他的后台有一丝丝的惧怕,有一丝丝忌惮。可哪知道,这个丫头不但不惧怕不忌惮,她还大胆的想要把他后台拆掉。既然她一开始就打算拆了他的后台,他还傻傻的站在她面前吭腔,那他不就成了这丫头的眼中钉?
他刚才那义正言辞,并没有笼络家族成员为他大气撑腰,反而加速了他阶下囚的命运。甚至,他还连累了他的子嗣。
人群中,虽然依旧一片宁静,可看得出来,大家都在你看我,我看你,好像在征询对方的意见,想从对方的眼神底下询问,到底是要服从,还是和二叔伯一样,坚持力挺一律氏家?不,坚持力挺原有的血族统领?
就在大家举棋不定的当下,人群中走出来一名男子。
这名男子气质沉稳干练,模样和袁筱父亲长得差不多。
那男子走到二叔伯身边,弯腰,一把抓住焦烂的尸体,拖出半米距离,手里突然晃出一把长长的西瓜刀,他用力把刀落下,一颗人头被他抓着头发,悬在半空中。
吸血鬼被割了人头,鲜血不会四溅,除非那把刀,是银制的。
男子拎着人头,走到袁筱面前,他单膝跪下,行了个完美的骑士礼仪。
这个动作,是血族针对血族统领才会做的礼仪,“小侄女说的没错!我们没落世家,被欺凌的太惨了。我们正缺少一位领头人物,带领我们反叛!我们襄家的人,率先加入反叛军,如果叛变不成功,结果自然是第一个被歼灭!可相反,如果反叛胜利,那么我们襄家即将得到的,就是史无前例的荣耀!我们襄家,会荣登宗亲王族的宝座。这个,算得上是一个很大的赌局,想要富贵,赌注自然是要倾力压上!而这赌局,在我看来,未必是遥而不可相望的。小侄女儿,大伯我,第一个跟你表态吧!”
大伯此般一动作,大伯一脉的子嗣,纷纷有样学样,跪下行礼。
“我们发血誓,严谨服从,励志加入反叛军!拥立我们血族未来新任的女王大人。”
大伯一脉忠心投诚,紧接着,三伯带着他的曾孙女襄朴莲,一同走到袁筱面前,轻声说,“小侄女,我很感谢你为我曾孙女儿出头,我一直惋惜我没有给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夫婿人选,利欲熏心下,把她送给了一个畜生,如今她那悲惨的命运,我只能求您替我扭转!所以我愿意,和大哥一样,效忠反叛军,拥立新帝。”
三伯带着襄朴莲,温雅的单膝跪下,三伯子嗣也纷纷跪下发了血誓,誓死效忠。
有大伯三伯这般一带头,紧接着四伯五伯也挨个加入了行列。
眼下,依旧只有二伯一脉二十几口人,孤零零的站在边上。
二叔伯的子嗣,紧张,害怕,他们手心捏着冷汗。
不是他们不想投诚,而是他们明白,就算他们投诚也未必能得到信任。都怪襄烟林那蠢女人,招惹了那位姑奶奶大人,再加上二叔伯对他刁蛮曾孙女百般纵容。搞得如今,他们里外都不是人!
襄烟林最终被送入房内休息,只是这次,不是被扶进房的,而是被押送进房。她的卧室,由三楼,改成了最顶楼的阁楼,和她家人窝在一块儿,睡觉连个床铺都没有。
这是变相的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