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道与方先生有缘。”何道长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
听到这儿,方嘉涵冷笑出声:“呵,这倒是个很新奇的说法。”
“信与不信,都不过在方先生的一念之间。”何道长没有与之争辩,也没有对此说法给出任何的解释,“从方先生目前的精神状态来看,只要按照老道给出方子调理,最多不过半个月即可恢复正常的睡眠……”
没等对方把话说完,他就出言打断道:“我对你上次说的前世因果很感兴趣。”
方嘉涵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但说这话时他还是别过了头,视线望向外面的天空。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眼底浮现出的情绪,迷茫、怅然、痛苦……复杂难明。
不被理会,说话被人打断,以上两种情况都没有让何道长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悦。
只见他走到一旁的茶几边上坐下,然后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到嘴边品了一口后,才再次回应:“很抱歉方先生,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冥冥之中天注定,而天机不可泄露,万物也皆有自己的命数。”
一番话听起来很玄乎,想要唬住普通人绰绰有余,但对于方嘉涵这种无神论信徒来说,作用甚微。可以说,如果不是梦中的发生的事太真实,他甚至不会让这种江湖术士进来。
所以他在听完对方的话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相较于一开始,愈发显得兴致缺缺。
不过方嘉涵并没有直接下逐客令,而是换了一种说法。
“何医生的说法很有意思,不过我现在有些累了,接下来的相关事宜交代我的助手即可。”
何道长自知对方并不相信,他也清楚对方话里的意思,接下来倒也没有死皮赖脸不走。只见他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然后从红木墩上起身,在离开之前留下了意味深长的一段话:
“老道喝了方先生家三口茶,那么说明我们总共会见三次面,除去昨天、今天各一次,我们还有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若是方先生到时候有求于老道,可以通过你的助手小姐联系我。”
说完这话,何道长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偌大的玻璃花房里只剩下方嘉涵一个人,由于没人再说话,四周立马安静了下来。
下一刻,他从躺椅上起身,经过茶几时将对方刚才喝过的茶杯拿起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还洁癖的用纸巾擦了擦手,随后走到落地窗前停下。
站在窗前,东江两岸的风光尽数映入眼帘,甚至还能听到船舶经过时,以及国道公路上的汽车的发动机发出的余音。这些声音不大,要靠近仔细听才能听到,平时对于在这附近生活的居民的影响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最近这段时间,方嘉涵很喜欢站在靠窗的位置去倾听它们,那种就像是在聆听这人间烟火的感觉,会让他焦躁不安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放眼向远处望去,看金色的阳光落在楼房上,落在公路边,随着流动的行人前进……明媚的景象让心里的怅然变得更甚。
其实虽然他对何道长这种江湖术士不相信,但对方有些话确实戳中了他的心事。
如对方所言,他昨晚确实睡了一个好觉,准确来说是这段时间来,唯一一次没有闭上眼就做噩梦。相反,昨晚他做了一个好梦,梦里充满了他们之间美好的点滴,以至于梦里那人说的那句话,让他一度不愿从中醒来。
而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叩叩——”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