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老老实实地坐在房子里面的沙发上,而德布劳内就坐在他的对面。
“所以,这也是圣诞老人给你的?”
“呃,理论上来说,是的。”
德布劳内生气的时候总是没什么表情,他就冷着脸,等待着雅克给他编瞎话。
“你知道不可知论者的思考方式吗?”
“等会儿,不可知论是什么?”
青少年人就是这样的,雅克想,但是我们能说通——因为凯文并不算坚定的教徒。
“简而言之,我们没有办法证明上帝的存在。”
“这难道不是无神论者吗?”
“无神论者更加激进,他们坚信上帝是不存在的。”
“这有什么区别?”
雅克想了想,说:“如果一个不可知论者和一个无神论者站在一丛燃烧的灌木丛边,听到正在燃烧的灌木丛说,‘我是自有永在的’,不可知论者会选择把手伸进燃烧的灌木丛中寻找录音机。”
“那无神论者呢?”
“哦,可能就耸耸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这不是个很好的例子,雅克在看到德布劳内皱眉的样子,在心里推翻了刚刚想要说的话,重新思考了自己的行为逻辑,最终决定还是随便找个借口。
“这个房子,我是说,这把钥匙,是那个斯拉夫男人留给我的。”
“就是那个把你撞飞了的?”
“就是那个把我撞飞了的。他免费租给我这栋房子。”
“哇哦,”德布劳内说了个冷笑话,“这听起来就像是圣诞老人,你最近总在说这个。”
“对!没错!”雅克感叹道,“你终于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就是圣诞老人。”
而德布劳内显然不想听这个答案,但是碍于雅克终于和他说了实话(他确实觉得房子的来源十分正确,除了那个斯拉夫男人,还有谁会免费提供给雅克这样大的一套房子?),他只是凑近了雅克,然后……
啪!
第一下打到了雅克的右腿膝盖上,而雅克顺势就躺在沙发上,哎哟哎哟地假装痛苦,“太疼啦,住手吧凯文!”“不,什么时候你能改掉你随便说话的毛病?”
“我改不掉啦!”雅克倒下之后,大腿上又挨了几下,虽然有点疼,但是那算是正常力度——雅克承认,凯文还是懂得分寸的,至少受到攻击的不是他的左腿。
“你为什么改不掉?”
“我脑子里面有一个圣诞老人啊?这是真实存在的,你总不能让我否认真实存在的东西吧?”
“你真应该去做个ct检查一下。”德布劳内重复了好几遍,“如果你拿不出钱的话,我垫付,好吧?我垫付,你得去看看!”
雅克又从沙发爬起来,慢慢地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整理好:“就算检查,也检查不出来一点毛病的,我只是从一个唯物主义者变成了一个唯圣诞老人论者而已,我应该再往北走走,我从来没有去过斯堪的纳维亚,然后拜访一下芬兰的圣诞老人。”
“你脑子里面的那个不是?”
“当然不,她来自美国,并且还是个黑人。”
“噢!”德布劳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后警告雅克,“别再和我说有关于黑人的话题了,等到你开始踢球的时候,难不成你还要发表对黑人的政治不正确言论吗?”
“当然不会,美国2008年的时候,甚至还会选出一个黑人进白宫——黑人,进白宫——完美的肤色笑话。”
德布劳内深吸一口气,他看上去很想捂住雅克的嘴巴,但是如果那样的话,他就必须要再靠近这口无遮拦的混蛋一段距离,那还是让他说去吧!反正现在这栋房子看上去属于雅克,就他们俩,也没有别人。
说去吧!在这里说够了,以后就不要对着其他人说了。
就像是德布劳内想象的那样,雅克似乎热衷于政治话题,尤其热衷于美国的政治话题:他明明从来都没有去过美国,而比利时的义务教育中对美国的历史介绍也只有短短的一个课时(最重要的内容是讲美国建立,自由宣言还有黑奴贩卖的三角贸易),雅克本不应该这么了解美国的,但是就像是德布劳内不理解为什么雅克突然深入了解了哲学一样,他同样不了解为什么雅克能够在这个话题上夸夸其谈。
“所有记者都想随便找个美国人,然后聊聊美国总统竞选的问题,”雅克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好像在2004年,也就是去年的时候,他们还采访了一匹马,最终得到的答案是,‘pa-->>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