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惊雷又起,小夭的眸子清亮,防风邶能清楚的看见她眼眸中的自己。
许久之后,他的眼里有了光亮,若黑暗中照进了微光,长夜有了萤灯。
“唯汝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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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她便托店小二给涂山府上送去了请帖,约在酒楼的雅间会面。
“你陪我一起进去吗?万一谈不拢,打架我也多个帮手。”
“昨晚是谁说,不能来硬的,真打起来我们不一定占的到便宜。”
“你在的话,我就有了靠山,心里踏实。”小夭笑着轻轻拥了他一下。
“好吧,都听夫人的。”
“无赖。”
“夫人昨晚可不是这么对我的。”邶佯装委屈侧头看着小夭。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酒楼。上到二楼的雅间,涂山璟已在里面坐下,让小夭有一丝意外的是,离戎昶居然也在,正闲适的坐一旁喝酒。
她微微欠身行礼,“涂山族长,离戎族长也在啊…”
离戎昶倒是不客气,“我兄弟收了请帖就匆匆出门,我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呢,原来是西陵姑娘的相邀…防风公子也一起来了呀…”
小夭随邶在桌子另一侧坐下,淡淡的说道,“我来找涂山族长谈笔买卖,邶怕我受人欺负,硬要一起跟来。倒是离戎族长你,来这做什么。”
“我来凑热闹。”离戎昶说话还是那么直接。
小夭不再理他,给防风邶倒酒,面带笑容的对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涂山璟说,“听闻涂山太夫人得了怪症,久病不愈,常年痛苦万分。涂山族长这些年在大荒遍寻名医,却依然收效甚微。正巧,我曾对毒王的《毒蛊经注》和医祖的《百草经注》都略有探究。机缘巧合也得过巫王的指点,还略懂一些蛊术。我寻思,也许我能替太夫人减轻一些痛苦,可能还能延长几年寿命。”
“小夭…你说的可当真?”听到小夭能救奶奶一命,涂山璟整双眼都亮了起来,又重燃起希望来。可是,当他发现小夭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却没继续说下去时,他似乎又明白过来。
“你们想要什么?”
不愧是生意人,何等通透。
“和涂山族长聊天真是省力。”小夭带着点撒娇,笑眯眯的看着防风邶,“邶,我昨日就叫你带我一起来,你还偏不允。”
防风邶啜了口酒,含笑看着她。
小夭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放到涂山璟面前。“涂山族长对太夫人一片孝心,天可怜见。这点诊金,对族长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她在桌子下紧紧攥着防风邶的衣袍,手心汗涔涔的。可面上,还装着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防风邶回握住她的手。
涂山璟没有碰玉简,只是有些苦笑的摇摇头,饮了杯中酒,沉思片刻后,他放下酒杯,说道,“我应了。”
小夭又看向防风邶,一脸乖巧的问,“邶,你觉得这样行吗?可还有哪里不妥贴的?”
防风邶点点头,“很妥帖。”
离戎昶看完,将玉简往桌上一掷。他真是低估了,想不到她连遮掩都懒得,直接将昨日的玉简拿出来又问他们讨了一遍。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西陵玖瑶!”离戎昶激动的指着她鼻子,问道。“你还记得如今你是姓西陵的吗?”
防风邶冷冷的看昶一眼,他收回手,坐下一脸不情愿的饮酒。
小夭饮完杯中茶,又给防风邶倒了酒,鼓着腮帮子低头沉思片刻,故作委屈的看着防风邶,“邶,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怎么办?”
防风邶抬眉饶有兴趣的看她,点头示意她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涂山璟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以为小夭被离戎昶骂了一句,想明白了。
“我还要再加十年粮草钱。”再回头时,小夭的脸上又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了却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你这是趁火打劫!”离戎昶将酒杯重重搁在案上,怒盯着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