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年说得有些急,他生怕对方误解了自己,但碧蘅还是听得一字不漏。
“哦…那我以后…就尽量少出门?”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而且自小在父王的庇佑下长大,她当然也算知晓事理。
“也不用,以后我若是有了空闲,自当会陪你出府,亲自护在左右,我才安心一点。”
如今世道虽然比前些年安稳了许多,可还是会有纷争战乱突发,而且州郡割据,各方必然会极力争夺领地,扩大边界。
“不过话说回来,你去长春院做何?”男人一脸严肃道。这几日他忙着处理一些军中事务,甚少得闲。
鹤年身上深沉猛烈的气势顿时泄露了些许,猛然惊得碧蘅眉心一跳。
“你不要同我说,你对那些两个男子之间的事情感兴趣,所以才进去探究一番?”
小娘子平日里看过的那些话本,他也粗略地翻了一下,其间包括什么人妖相恋,午夜回魂,男欢女爱,还有男子之风,剩余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他也说不上来。
她咬了咬唇,语气有些弱弱道,“其实,我是看到…赵郎君有进去过…长春院,所以便跟着进去了。我以为他是…没想到…还可能是真的。”
小娘子说得小声了些,但耳聪目明的鹤年哪里会错过半句,听得甚是清楚。
还没待他说些什么,却见她抬眸瞥了他一眼,口吻微妙道,“你说,赵郎君他…是怎么样的?毕竟你们不是好友吗?还是说…你认为呢?”
感受到小娘子很是强烈的试探,鹤年不由含糊其词道,“我怎么知道?再说,我与他又不是日日相处,虽说私交好了些,但我哪里会清楚那些?你呀,就是一天天找乐子,你有那功夫还不如—”
碧蘅懒得听他这般敷衍之辞,赶快打断道,“你就是不愿意同我讲,我又不会出去乱说。而且我那日在长春院里,都瞧见了那赵家郎君和一清倌,同在一室之内,听说这二人已不是第一回了,他们…”
她还想接着往下说,但鹤年收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好似在提醒她不要这么激动。
男人眉间的低沉似是浓郁了许多,碧蘅觉察到这股低气压,缓缓道,“你不喜听这些事啊?我只是有些好奇,并不想刨根挖底,你…”
鹤年叹了一口气,唇角微抿,“我只是觉着你对那些事过于上心了些,而且都是关于旁人的。有些事,或许还真不好说,就任由旁人去吧!”
几年前,梁州和青州因为一块州郡的归属产生了争执,进而引发了两州出军相争。当时青州有派出一位青年小将,可被赵兰君的计谋所俘获,由此两人便有了一番相识。
后来有好几回合,两人胜负相抵,虽处于对立,但也算不打不相识。直至后来赵兰君被这位青年英郎擒入青州营中,至于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大概也就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自打赵兰君被解救回来后,人还是那个人,可鹤年却觉得好友似是有些心绪,但他也不得而知。
直到梁王欲赐婚给赵兰君,后者接连推拒,甚至后来经常出入长春院,和一清倌暧昧不明,鹤年才仿若察觉了几分。
碧蘅看到他这般神色,似是回忆,又好像多了几分恍然,于是猜测道,“那…赵家郎君那事…岂不就是…真的咯?”
鹤年既没否认,也未应是,只是在她腰侧缓缓摩挲着,而后叹道,“你怎么对这些事这么上心呢?”
“那赵郎君以后还成亲嘛?青州那位英郎近来和我的一个表姐刚完婚,赵郎君和他岂不是彻底没戏了?而长春院里的那位清倌又怎么办呢?”碧蘅忍不住问道。
瞧小娘子一副追问的神情,鹤年无奈道,“你管那些做甚?再说各人自有命数,也管不着啊。”
“自古以来,这世间讲的就是男欢女爱,男儿喜欢女郎,而我呢,只恋卿卿你一人。”
听见男人这番有些肉麻的话,碧蘅还是稍有不习惯。自打亲亲抱抱以来,往日里不甚多言的男人如今就像换了个样,时而对她讲些亲密至极的话。
她还不知,某些更为孟浪的言辞还在他脑中发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