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城一愣,问道:“李风来了?”
这事实在不可思议。任谁都知道墨鸠如今已经入了魔,李风更是在他的必杀名单上。按理说这位知道进退,懂得忍辱的疯子爷,定然会躲在须弥芥子这种逆天法宝中,来渡过此劫。万万不可能明知道不敌,还要傻乎乎的冲上来。
送死么?
墨鸠呵呵笑着,很开心。这一次是真的很开心,李风来了正好啊,能把赶往长白山的时间用到好好折腾他们父女身上。如此一来,压抑了十几年的丧女之仇,也能报的更加彻底,死,也无憾了吧!
他说:“我先把魔泣藏起来,倒是要看看咱们疯子爷有什么好手段。”
困着魔泣的四色光柱,陡然间往天上收缩,刹那间已经消失。遥远的神识无法触及,李风断然发现不了。
远处飞来一男一女。男人平静沉稳,十几年前的张扬和跋扈经历了如此的多灾多难,并未消失,隐匿在骨子里。这是一种特殊的气质,无声无息,不用动一根手指,不用眨一下眼睛,就能不卑不亢。
墨鸠很讨厌他这样,他现在喜欢看到李风跪在地上哭着求着他。
那女孩算是老熟人了。清纯萝莉脸庞,偏偏身子是熟透了的水蜜桃,********极为诱人。手里攥着一串糖葫芦,自顾自的咬着。
墨鸠说:“好久不见了。”
李风说:“不错,上一次见面,是在大海深处。你封印青龙的时候。”
墨鸠突然问:“那上上一次呢?”
上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李风微微低着头回忆这过往。他在大悲寺吃斋念佛十年,十年后出来四处寻找刑天的身子,忙的脚不着地。貌似真没见过墨鸠。
其实见不见过已经无所谓了。李风心中清楚,墨鸠这么问,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十几年前在天宫的往事。
那时候,有一个叫墨凤的姑娘,算不上不共戴天,但也绝对说不上是朋友。那姑娘仅仅因为天下间有情有义的男人不多,救了他一次,然后他救了她一次。就这么点情义,就为了他挨了无数拳,挨了无数脚,挨了无数剑,爬着,哭着,吐着血,把那锦囊送到他手里。只是想要救他。
是爱恋吗?或许仅仅是因为一生一世见惯了男人的薄情,听厌了母亲诉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猛然间见到一个能为爱的女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疯子,便想放下所有闯进他的世界。
李风叹了口气,说:“我对不起墨凤。”
“你的确对不起她。”
李风的声音刚刚落下,墨鸠已经迫切的接了一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心中的愤慨。他深深吸了口气,道:“十六拳,九脚,十三剑。她千疮百孔,吐着血爬到你身边。你这条命是不是贵重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在我心中!我的女儿!墨凤!倾尽天下也及不上她半根毫毛。当初,全天下人都在伤她,所以如今,我便灭了这全天下。”
“你信命吗?”李风苦笑着:“我猜你不信。原来我也不信,可是这十几年来,老天可着劲的折腾我,由不得我不信了。我这么说,并不是劝你墨凤命该如此。她命不该绝,至少不应该为了我死。不过事情终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墨鸠打断他的话,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他说:“错!我告诉你,我恰好就信命。凤儿为了你死,是她的命。我今日屠戮了天下,也是天下苍生的命。我杀了你,是你的命,我如同十几年前别人折磨墨凤一样折磨魔泣,也是魔泣的命。”
李风瞳孔猛地一缩,拳头仅仅握着,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猛然间杀气四溢。周遭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他寒着脸,一字一顿道:“魔泣在哪?”
墨鸠满意了,李风这幅表情才是他想看到的。抓狂,紧张,甚至心中泛着浓浓的恐惧,又不得不压抑。比着刚才那种不咸不淡的骄纵张扬,让人舒爽多了。
他淡淡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今天,我要灭天下,你要为这众生挡一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