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就到了市里,果然这黄老厥非比他人,信访办一见他老人家来,立马就是战鼓雷鸣,严阵以待,谝闲聊天的,收起了笑容,抽烟喝茶的,按灭了烟蒂,稍微是信访办里面管点事的头头,都掏出了电话:“奥,,是吗,好好,我就来,你们先稳住,嗯嗯叩仙门。”
打着电话,从他们眼前撤退了,这也就是欺负人家乡里人,奶奶的,电话都没响,他们接的哪门子电话。
那信访办下面的虾兵蟹将是不能上班随便跑的,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上来两个从小调戏良家妇女,日白扯谎面不改色的高手,陪他们练了起来。
还没说到三句话,他们一听怎么是告徐乡长的,那谁接的住这案子,要知道,这徐乡长可是贾副市长的小舅子,不然他也不敢如此嚣张。
这陪他们的两人都不由的心中感叹,上了黑名单的人就是厉害,一出手就是绝活,看来自己是打发不了。
这两人就一合计,算了,出个主意打发了得了,不然今天下班都成问题,搞不好还的晚上给他们管饭,安排住的地方,其中一个就说了:“哎呀,你们是告徐乡长啊,你看,人家是领导,我们两个还是一般人员,也不敢去抓人家啊,干脆你们上明玉集团啊,也不用告了,他们单位招工,让他们在给你们加一个名额,是不是,多加你们闺女一个,那就是写两字的事。”
哎,你还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史桂花他们母女两人舍身取义的闹这一摊子事,其实也就是为了一个名额,一听这话倒还可行,只是要见明玉集团的老总,心里就很有些负担了。
好在黄老厥是久在这条路上走的,见怪不怪了,说声:“走,我带你们找找。”
他带着这母女二人到了明玉集团,找到张小林的办公室,这三人很快就到了张小林的门口,三个人,你推我,我推你,都有点不敢敲门,最后还是黄老厥人老雄风在,敲响了张小林办公室的门……
张小林最近几天事情也多,忙的是不亦乐乎,刚刚回到了办公室,就听到了敲门声,他也没起来,也没喊进来,但门还是被推开了,张小林不得不抬头看看,又有什么事情来了。
这一看,就见到了这三个人,对这种不速之客,张小林就笑了一笑,招呼他们几个:“三位好啊,你们有什么事情吗?”tqR1
那黄老厥看看这母女两人,见他们涅勾勾的,大气都不敢出,知道只有自己来说话了,他就上前一步,掏出了身上那压的皱皱巴巴的烟盒,取出一根张小林一辈子都没抽过的,几毛钱一包的,叫不上名字的烟,给上张小林递了过来。
张小林本能的要客气拒绝,但一看是这烟,似乎拒绝不好,就笑着接了过来,也拿起桌上自己的的中华烟,取出一根递给了黄老厥。
黄老厥有点惶恐,虽然他也是经常闹腾着要找市长,省长,毛爷爷的,但真正每次见到的,也就是那些一般的小喽啰,像张小林这样的大老板,他真的没近距离接触过。
倒是有一年,一个副县长,也不知道是谁了,反正是一个副县长让他撞到了,他就喊着要告状,但离人家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就被几个乡干部抱住了,那副县长就很亲切的看着他,对他招着手,一边对旁边的干部说:看看人家农民,多朴实啊,见个我们这样的领导都会激动。
到底最后黄老厥还是没靠到人家身边去。
现在这卓老板亲自给自己发了一根硬烟盒的烟,他那舍得抽,赶忙夹在了耳朵上。
他小心翼翼的问:“你是桌老板吧?”他看到张小林点点头,黄老厥就指指这母女两人说:“我想求你点事。”
张小林“哦”了一声,再次点点头,听他继续说。
黄老厥看张小林很亲切,也没什么架子,让他心里有了很多底气,他就说:“我们是南坝乡的,她叫史桂花,她是她女儿,叫秀芳……。”
张小林一直在认真听他的话,黄老厥越俎代庖的,给张小林来了个竹筒到豆子稀里哗啦一点没保留说了出来。
张小林起初还是很平静的在听,但听到后来已经是眼射怒火,面挂寒霜了,他很阴沉,很冷酷的表情到底还是让黄老厥看到了,黄老厥没有见过一个刚才还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人,怎么还会有这样一副表情,黄老厥有些神色不安了,说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最后就呆呆的不敢说话了。
张小林在愤怒中没有觉察到黄老厥已经停止了叙述,他虽然一直没有看这对母女,但他的心里已经决定要为她们出这一口恶气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一定要给这个人渣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终于,过了很长时间,张小林阴狠的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到法院或者纪检委告他吗?我可以送你们过去,一定给你们一个公道。”
然而,他失望了,因为他看到了史桂花和她女儿秀芳惊恐和羞愧的表情,史桂花第一次开口说话了:“桌老板,我们不告,我闺女还没结婚,我们以后还要在南坝乡过活,这传出去丢死人了,我们就没法做人了,那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说完,史桂花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黄老厥也连忙说:“卓老板,她们家很困难,闺女也就是想要一个务工指标,要是可以的话,卓老板看能不能把闺女加上。”
张小林就感到了一种悲哀,一种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也说不清是为谁,而产生的悲哀。
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好久都没说话,是的,也许他们说的对,他们以后不能生活在乡亲们的鄙视和辱骂中,而且,就这件事情来说,告徐万勇一个什么罪呢?强奸肯定不成立,诈骗?但不是为钱啊,最多是个骗奸,也不知道法律有没有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