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萝闷声笑了一下:“殿下再大方,也要看你送的是谁,依奴婢看,您要是全扔给门口的乞丐,那殿下说不定夸您扔的声音响亮好听,只是若是送给旁的小娘子小郎君,一根针她怕也要计较的。”
姜妱想了想,最后还真得承认丝萝说的是对的。
偏巧了,正当姜妱照着册子正一一清点箱子里的东西时,殷宪就来了。
她连蹦带跳跑进来:“给娘娘请安。”
姜妱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殷宪坐下,但是地上那一个存在感十足的箱子实在有些显眼,由不得她不注意到,她双眉一聚,第一反应就是有些不太高兴道:“怎么把它搬出来了?难道您要从里面挑出什么来送什么人么?”
姜妱不由得抬头与丝萝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经不住笑了起来。
殷宪更觉得疑惑:“怎么?我说错什么了么?”
“没有。”姜妱倒没有那这事打趣她,反而说:“你
选些自己看得上眼的出来吧。”
“……要做什么用?您不是说往后每年都送我一件么?”殷宪道:“现在又要给我么?”
姜妱低声道:“现在正在打仗,虽然京城的情况还好,但是听说外面无论是军队的粮草、用度都已经开始紧缩,更不用说民间,为了征集粮草打仗,这几年的赋税一直算不得宽松,户部的存银存粮在打漠辽的时怕就有些吃紧了……”
殷宪的眉头紧皱,眉心的“川”字若隐若现,面庞紧绷,薄唇紧抿,她这个神情完全不像个孩子,跟她父亲不悦的时候有八成相似,若是外人见了这样的神情,恐怕得吓得两股战战,忘记这是个只有十岁出头的女孩:“您担忧这些做什么?是谁跟您嚼舌根子了?”
“这哪里是嚼舌根,分明有眼就能看见的事儿……”姜妱自然不会害怕自己生得女儿,她伸手去安抚着她眉心的纹路,又理了理她的鬓角:“没有别人说什么,是我自己……总觉得不安心。”
殷宪上前趴在母亲的肩膀上:“您是想将这些都捐出去么?可是这都是您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其实宫中……”
“那是另一回事。”姜妱道:“由你父亲做主,这些是我的,我自己做主。”
其实这里面最值钱的也都是宫里来的,只是既然在她名下那她就能做主。
她将侧脸贴在女儿的顶:“你先挑自己喜欢的留下,我再把一些有纪念意义却不太值钱的挑出来,其他的送出去。”
殷宪不再反对,丝萝果真说对了,只要姜妱不是去送小孩子,那她都没什么意见。
这箱子要数个男子才能抬动,足有半人高,里头的珍宝分门别类的堆放在一起,光整理就要许久,就算是殷宪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也不得不承认这里头许多的宝物自己都没见过,宫里的宝库保不齐就是挑剩下的。
她们废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把所有的东西理好,殷宪并不缺宝物,因此挑东西也从不看是否是天材地宝,是不是宝石贡品,而是从新奇精巧,做工别致这上头挑。
等她选完了,姜妱看向了放在一起的几套头面饰,从中检出一根桃木钗和一对银手镯和一个嵌了八宝坠着璎珞的金项圈,交给丝萝让她收起来。
“娘娘,这一堆是哪里来的,像是民
间的东西。”殷宪问。
姜妱低头,平静道:“这是我当年的嫁妆……里面包含着亭威侯府的一部分聘礼,我进宫时身无长物,连一件多余的衣裳都没带,你曹伯伯便以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