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婶儿笑说:“裴太太忙着呐。”
“也没什么事。”她去屋里拿了张凳子来请乔婶儿坐。
乔婶儿忙说:“这是家门前的一棵枣树上结的枣子,味道很好,给裴太太送些过来尝尝。”
明筝听说了忙去找了个筐子将那些新鲜的冬枣倒了出来,又再三感谢:“枣子很好,个头又匀净,谢谢了啊。”
乔婶儿道:“几颗果子也不值钱,对了,你这簸箕里晾晒的什么?”
“这是紫花地丁。”
“看着不是野草么?”
明筝笑着摇头介绍说:“这是紫花地丁,可以入药的。看上去虽然不怎么起眼,可是也有大用处。可以清热解毒,又能凉血消肿,不管是内服还是外敷都能有一定的药效。说来还能做食物,还是嫩茎的时候采摘回来用来做汤,做面食,做粥都不错。”
乔婶儿一脸讶然地看着明筝,心道现在也还没穷到吃野草、树根啊。
“听你这么说倒是件宝贝。”
“算不上多宝贝,这样的野草在旁人眼里看来或许就和别的杂草一样,不过即使一根野草说不定也能有它自身的价值。”
那乔婶儿想了想才说:“裴太太这话倒是受教了。听你这口气应该也读过书吧?”
“当然读过,自三岁起就跟着识字,认药材了。”
乔婶儿一听更是吃惊:“三岁?那也太小了,你们家是做什么的?”
“我祖父是个大夫,我自幼跟着他学习医术。”
乔婶儿看明筝的眼光已经变成了敬佩,心道看样子也是好人家出来的姑娘,哪里有那些长舌妇们说的不堪。
“婶子要是有什么舒服的地方,我可以替您瞧瞧。”
就因为明筝的这句话,然后拉开了她在莲花村行医的序幕。
乔婶儿起初还不大相信,直到她将手递给了明筝,明筝当时就给她把了脉。没一会儿她就和乔婶儿道:“婶子到了夜里虚汗多是不是?”
“对,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如此,而且夜梦多,容易醒,我是不是得什么大病呢?”
“不像是有什么大症候。不过有些阴虚阳亢罢了。这些都能调理。”
乔婶儿听了明筝这番话,心下才真正地对明筝敬服。
“太太在城里的时候也会给人看病吗?”
“那是当然,之前我开了一家药铺,每天都很忙。到了这里清闲下来了反而有些不习惯。”
“没事儿,到时候邻里间串串门日子就混过去了。还有村里别的女人爱嚼舌根,你不喜欢的你就别理会,自己走开就是。”
“我知道。”明筝笑着点点头。
邻里间和睦的话会省许多事,没多久功夫明筝就和乔婶儿热络起来了。
乔婶儿今年四十一了,论年纪明筝是得叫一句婶儿。乔婶儿养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唯一的女儿远嫁了。现在跟着二儿子。其余的两个儿子,一个参了军,另一个据说在城里开铁匠铺。
两人虽是聊天,但彼此都很尽兴。
乔婶儿临走前又再三对明筝说:“裴太太也别客气,你将来有什么事开口就行。”
明筝道了谢。
黄昏时裴旭回来了。明筝见他浑身上下沾了不少的灰尘,肩膀上被什么给刮了个道口子。她见状有些心疼,忙拉住他说:“你先去换身衣裳休息下,我去做饭。”
裴旭在外辛苦了一日也的确累了。
“下午时隔壁乔家婶子来咱家坐了一阵,她还问你去做什么了,我说你进山帮忙去了。他和我说起早些年她男人就是进山干活出的事。她走后我心里一直突突地跳个不住,一直担心你的事。”
“没事,不过是帮着扛木头,下力气的活,又不是做的别的。”
明筝想了想道:“其实您也不必如此辛苦。”
裴旭说:“虽然累了一些,但我觉得还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