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随和大方,和这样的人相处倒没什么压力。
“你们的行李不多,咱们这里气候又偏凉一些,明天我让针线上的人来给妹妹量了尺寸赶着裁几身新衣裳出来。”
如此盛情明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带的衣物也够,不必劳您如此费神。”
“哪里费神了,你就好像是我的亲妹妹一般,我乐意为你张罗这些。”端王妃格外地热情。
两人说了半晌话,端王妃见明筝面露倦容,便依旧让人送明筝回添香阁休息。
差不多三更天了端王才回这边屋子。
夫妻俩躺在床上夜话,端王妃的头才沾上枕头,她就先直白地说了:“你今天见到了那宋氏我可是捏着一把汗。”
“这些年了,即使躺在一张床上你还是摸不透我,觉得我只是个色胚,然后就纨绔一辈子?那宋氏的确长得倾国倾城,但我也不见得什么人都敢沾惹。她是闰棠媳妇,我脑子很清楚。我断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误了自己的大事。其他的你都安排妥当呢?”
“王爷放心,只要您吩咐,妾身定会料理齐全。”
“那就好,明天就该咱姥姥写一封报平安的信了。”
“王爷为何执着拉拢萧家,您舅舅现在只是个文官,手中还没多大的权利……”
端王闭上了眼睛他打断了王妃的话:“妇人之见,目光短浅。孤这一盘棋早就算好了每一步,每一步都不是多余的。”
添香阁这处院落大小一共十来间屋子的样子,院子里栽种着大株的美人蕉,后院有几丛翠竹,环境很是清幽。
明筝的屋子在萧闰棠的左手边,紫烟没有跟着她一道出来,陪伴她的是采菱和采莲两个丫鬟。
端王妃见明筝身边伺候的人不少,又硬生生地给添香阁塞了不少的人,从洒扫的仆妇到房里服侍的大丫鬟加起来竟有十几人。
负责明筝饮食起居的是她下车时给她撑伞,长得有些健壮的丫鬟。
丫鬟名叫红叶,虽然生得粗枝大叶,但大手大脚,力气也不小,做事爽快倒确实一个好的帮手。
当晚明筝梳洗的热水就是红叶一个人给拎进来的,满满一木桶的水,光木桶就已经沉甸甸了。她做起这些事来竟然丝毫不费力气。
“萧大奶奶您先稍等,婢子马上就让人进来服侍您梳洗。”
明筝阻止了她的举动:“倒也不必,我不是特别喜欢旁人服侍,这些举手之劳我自己就能来。”
红叶明白也不好一直在跟前打扰就先退了下来,片刻后采菱和采莲俩进来了。
明筝瞧了两人一眼,然后说:“你们也一路辛苦了,去歇着吧。”
“奶奶不要人值夜么?”
“没事的,我自己能行。”
支走了这些人,她才开始自己动手准备热水洗脸洗脚,将雒城带来的澡豆摆了出来,这澡豆她用着不错,一时还离不了。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然后将发髻给打散了。她不喜欢顶着发髻睡觉,总觉得硌得颈子不舒服,梳通了头发,她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睡袍准备上床睡觉。
这间屋子收拾得窗明几净,不染一丝灰尘。衾帐褥子之类也全是簇新的,且早就熏过香。这张床就她一人睡,且宽敞。
不过明筝躺在这张精美装饰的拔步床上却久久不肯入梦。
辗转反侧,后来听得后院风吹竹林沙沙的声响,再接着听得哐哐几声钝响,像是什么金属摩擦传出的声响。
第一晚睡这间屋子她竟然失眠了,在床上直挺挺地躺了不知多久她了无睡意,后来摸到了火石重新点亮了烛火,她打算翻翻书来培养一下睡意。刚掌着烛台到了窗下时隐约听见遥远的地方有人声,然后犬吠声,更夫打更的声音纷至沓来,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尤其地清楚。
明筝这个人有个特长,就是耳朵极好。
她在窗下站了一会儿,后来见窗外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她倒是惊了一跳,忙高声问道:“是谁在外面?”
窗外的人忙向她行礼说:“禀萧大奶奶,是奴婢。奴婢见您房里有光亮,请问您是需要什么吗?”